“还是改天再来吧。”今天可以理直气壮的找舅舅借书看。
姚尔玉蹦蹦跶跶往家走,马尾辫在背后甩来甩去。
苏奶奶就坐在大门口摇蒲扇,和邻居闲聊,看见奖状笑眯了眼睛:“尔尔,考多少分?让我看看!”
通知书上写了,姚尔玉是全班第一名,苏奶奶很有面子,将奖状分享给老友。
“尔尔可听话了,次次都考第一,我都担心这孩子一心钻在书里,给学傻了。”
姚尔玉心里偷笑,姥姥啊姥姥,你太会吹牛了,简直就是变相的炫耀嘛。
邻居老太太捧场:“确实乖得很,我看将来是考清华北大的苗子,刚好回家找她爸妈。”
“我觉得也行!”
姚尔玉笑容不变,这是她前世的梦想,现在不是了。
苏奶奶想起什么:“对了,尔尔,咱家隔壁那孩子的通知书你给捎回来了吗?他奶奶跟我说过让你带领,我忘跟你说了。”
隔壁孩子叫靳则,比姚尔玉大一岁的小男、不,是个漂亮帅气男孩子。
“老师知道他不在家,说给他捎回来。”
班主任就是住得近的邻居,姚尔玉曾经一度非常恐惧这样的关系,放学就不要和老师产生交集嘛,就像上班的大人下班不想听老板电话,她飘着的时候听过很多类似抱怨。
苏奶奶放心了,继续专注的和老友八卦交换信息,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给人做媒,尤其是在本地生活好几十年的,哪哪儿都清楚。
姚尔玉就拿了一颗桃子在旁边,饱满成熟的桃子轻轻一揭就完整拿掉了桃皮,爽。
“老陶家托我给他儿子介绍个对象,我还记得那孩子个子很高,当了好些年兵吧,真不错,就是唉……”
老友也点头:“可不是,人听说这名声就怕了。”
姚尔玉被勾起好奇心:“姥姥,什么名声啊?”
一般小孩子问大人问题都会被敷衍或一声轻斥: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苏奶奶碍于外人在,倒是痛快解惑了:“名声不好,前头定了两个,人姑娘都莫名其妙的走了,命硬。”
“什么是命硬?”
“就是比人家活的好。”
姚尔玉叨咕:“那不是好事儿么?”
“哎呀,就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姚尔玉吐吐舌,一点都不意外,继续听下去才知道这位兵哥哥很邪门,但是能力出众,二位老太太的结论是要找一个同样命硬的姑娘说给他才好。
从婚嫁到人情往来,胡同里住着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一本奇妙的经,亲娘不爱闺女要给闺女找个好人家收高彩礼,姐妹不和,妹妹对我未来姐夫暗送秋波……诸如此类自认为做的隐秘,但却被有心人窥见的琐事。
午饭时间到,二人意犹未尽的散开,姚尔玉也跑了。
苏奶奶在后面追了一句:“我又没打算说你。”
可是不走就惨了啊,姚尔玉自认为经验丰富,蹑手蹑脚来到舅舅门外敲了敲门,姚松霖从武侠世界遨游出来。
“干嘛?”
“舅舅,你看我考多少分?”
姚松霖长手长脚,先给崭新的奖状贴在墙上,餐桌挨着那堵墙贴了一面奖状,多数属于姚尔玉。
“说罢,要什么?”
“舅舅,让我看看你拿的书呗。”
姚松霖不给,糊弄理由就是你看不懂,可是姚尔玉会软磨硬泡,最终得到许可,把看过的一本给她,都是武侠元素,确保没有任何小孩子不该看的内容。
姚尔玉如愿以偿,认真看了一天,期间姚松霖怕她上瘾,抽查了一下。
“舅舅,我看不太懂。”
姚松霖自得,这就对了:“你再看看。”
主动放弃了,以后就不会沉迷这些,不然他肯定要被爹妈教训没把外甥女往正道上带。
姚尔玉眼珠一转,她也有小算盘,日后去租书店寻宝不会被人怀疑了,她不感兴趣耶。
晚上,姚佩芬照旧给家里打电话,依次让一双儿女和家人讲话,苏奶奶自然汇报姚尔玉的成绩,她听后挺开心。
“尔玉,继续努力,别以为考第一名就能高枕无忧了,上了五年级题更难,还要考初中,暑假多看看课本学习,知道吗?”
“嗯嗯。”
隔着一根电话线,山高皇帝远,姚尔玉应付的不要太明显。
谁也没察觉出不对来。
入夜睡下,姚尔玉重生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做梦,梦见了妈妈姚佩芬,她和父亲廖文德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一脸愁容。
“要不,还是算了吧,一天要好几千块,耗不起啊……”
“哎咱家条件不好,你弟弟,你看着办吧。”
两人靠近嘀咕一些话,面色凝重,充满算计,姚尔玉想靠近一些听,拼尽全力发现只能站在他们三米之外的地方。
姚佩芬放弃更高效的治疗手法,转为普通护理,二人到苏奶奶面前时又自动换了一副痛哭流涕的面孔,诉说他们的痛心无奈。
姚松霖当晚去世。
那对夫妻跪在灵堂前道歉,哭的动情可怜,姚尔玉只看到两个字,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