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的时候陈绣茗亲自去了小厨房里,脱下了护甲将袖子挽到手肘,按着嬷嬷的指点将五色的面团一一揉好放在一边儿醒着,趁着这时候将馅儿料调好。
圆滚滚的元宵从陈绣茗手里出来,面皮是估好了量做的正好做了六份便用尽了,洗了手让人将其中三份送到各处,剩下的三份在两个孩子来的时候便煮了。
陈绣茗做的是小元宵,一碗五个,一色一个,吃尽了也就六分饱。
几日后的清晨马车出了宫门,陈绣茗掀起帘子瞧着越来越远的红墙,许多年前她不敢奢想自己能远离宫墙与康熙一道儿像寻常夫妻一般相守终老,也未曾想过会和自己的孩子长久别离。
放下帘子,此后许多年她便只是金夫人了,宫中的一切自己便要彻底割舍了。
“额娘走了吗?”二十五在早膳休息的时候闷闷不乐的问二十四。
“按着时辰算应当已经出了宫门了。”二十四给二十五夹了菜接着道:“额娘在宫外养身子,等咱们日后出了宫去瞧瞧就是了,就是平日里也可以写信去。”
“我想额娘了,今日便写信吧,明日后日应当就能收到回信了。”二十五吃了饭,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早早成亲如此便能早些与额娘做伴儿了。
此次陈绣茗出宫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避嫌,那日在朝堂上听见老八说的朝臣虽是面上不显心里也不知是什么腌臜想法,雍正的名声本就不好陈绣茗便与太后说今后都在畅春园养身子了,太后也应了。
陈家的几兄弟是护送陈绣茗去畅春园的,虽是只看了陈绣茗几眼也知道她并不是很忧虑便放下了心。那日廉亲王所说他们并不信,只是人言可畏又担心陈绣茗女儿家心思敏感容易想多了伤心便一直挂念着。
畅春园里的光景他们也没多看,歇了一夜便匆匆的往回赶去,畅春园外不远的地方遇见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应当是一对夫妇,那男子下了马车后伸手牵着女子下来很是恩爱,那女子的背影让人觉着眼熟,只是晃眼一瞧便过了那里也未细想,多年后恍然想起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联。
“走罢。”天刚亮陈绣茗便收拾妥当了,坐着小轿子到了外边儿换坐了马车,马车之上康熙早已等了多时。
这次康熙倒不是带着陈绣茗回苏州了,二人在各地停留了一段时间过了四五年身体都有些不适才回了苏州,陈绣茗刚到苏州便收到了二十四要大婚的消息。
“二十四才多大……怎么就要大婚了?”陈绣茗皱着眉道。
“今年也十三了,该大婚了,我当年大婚的时候也差不离。”康熙拿过信看了看便大笑。
“那便早些回去吧。”这些年信件往来的时间间隔也不短,他们也知道陈绣茗并非一直待在畅春园,现在来信也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了,想来回去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大婚的时候了。
陈绣茗急着回去也不仅仅是因为离京城远,这些日子她总觉得睡不醒,又想着许久之前康熙便不在自己跟前说她的身子了,应当是时间快到了吧。二十四这么急着大婚应当是看那姑娘顺眼,那姑娘也不小了她不想耽误了她的年华。
赶路的过程尚且不提,陈绣茗回了畅春园只歇息了几日便动身回了宫里,回宫当日便因心疾发作吓坏了众人召了太医来,以致她与自己儿媳第一面都是带着病容的。
“给皇贵太妃请安,皇贵太妃万福金安。”是个长相温和的女子,行礼时的动作也很是规范想来家中的教养极好。
“起来吧。”陈绣茗扬扬手。
今日相见陈绣茗极为满意,二十四的眼光很好虽不知往后二人会是什么结果但是此时总是两情相悦的。
那姑娘谈吐极好,对着陈绣茗的问话也是因对自如想来二十四是提点过的,年龄比二十四大三岁陈绣茗想起了一句俗语‘女大三抱金砖’。二十四沉稳,这个年龄的女子正好能相处的来。
陈绣茗见过她之后几个月三书六礼一过便是大婚了,二十四的府邸一年前便已经修好了,因此也不至于还要手忙脚乱的,大婚那日只陈绣茗一人去了二十四府上雍正和太后只派了身边亲近的人去赏下了东西。
此举并不是代表二人与二十四关系不佳,而是为了让陈绣茗能好好儿的坐在主位上受这对儿新人的礼。
二十四并未结交朝臣交好的皆是宗族子弟,觥筹交错之间笑声不断,因着心里高兴陈绣茗也小酌了几杯,若不是二十五在一旁看着怕是还要喝些,陈绣茗放下了酒杯也没待多久便去了后院儿。
此时已经坐过床了,新嫁娘端庄的坐在床榻上等着二十四,带着些吃食过来的陈绣茗也未让她行礼“先吃些东西,二十四怕是要过许久才会回来,吃了酒你也要跟着受折腾。”
留下东西陈绣茗便不留了,趁着宫里还未下钥就回去了。
洗漱之后陈绣茗遣退众人等着康熙出现。
这次回宫之前康熙对陈绣茗说寿康宫有条暗道,这暗道通向宫外,待二十四大婚之夜他便来找她。也不知康熙为何要来,陈绣茗听了也不多想只在今夜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