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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觅仙秉承着非礼勿视的态度,眉目微敛,不去看陆行赫那漫着热气的赤裸胸膛和结实的肌肉,她飞快地想着脱身之计,认错态度良好:“天气转冷,交班后我想来这里泡温泉暖一暖,现在看见殿下和有人看守,才知道这里不能来。我下次会注意的。殿下,我能走了吗?”
    池里的三殿下手臂舒张地靠着池边光滑的青圆石,享受着温热的水汤,不答反问:“那你泡温泉了吗?”
    雨声和温泉水声夹杂,陈觅仙听清他问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男人瞥了她身后的士兵一眼,士兵会意,下一秒,陈觅仙被推进眼前的温泉池里!池水不深,掉进温泉池的陈觅仙脑海只有一个念头:糟了,她的手机要进水了!
    她半边身子都浸了水,勉强踩到池底的鹅卵石,正要站起来离开池水,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陆行赫把她抵困住!
    温泉池水乳白,但陈觅仙隐约感受到身前的健壮男人下身未着寸缕,某处正危险地勃发着……
    陈觅仙骤然落池本就站不稳,现在又被来自身前的男人的危险气息包围,手肘本能地抵着身后浸在池里的温泉台阶稳住要站起来,可是脚下一滑,整个人滑跌在陆行赫面前,因为姿势的原因,她的双腿像是正对他打开,敏感的大腿内侧好像蹭到了男人某处。
    陈觅仙心里警铃大作,又挣扎地想要站起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陆行赫对她落池的慌乱行径有些不耐,又觉得有些有趣,眼前是她湿透贲起的曲线,她胡乱的扭动燃起他某种隐秘的X致,不耐地喝住她:“乱动什么?不是说要泡温泉暖一暖吗?”
    陈觅仙知道在兴奋的男人身下扭动是很危险的,她低声辩驳:“不是……”
    陆行赫更来劲,更抵近她:“不是什么?嗯?”他垂眸看她,“说话。”
    陈觅仙想着就算泡也不是和你一起泡,她不会说出来得罪他,他越比越近,她急急转身把正面朝向池壁,她护着自己:“殿下,抱歉。”
    她没注意到自己踏台阶上岸时黏着湿水的衣物的腰肢一寸寸暴露在男人面前……她急急离开温泉池,深呼吸一口气后平静下来,没有再看他:“殿下,今天乱闯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说完,她飞快地离开,徒留下池里的男人,不由用舌头顶了一下腮,脑海里是她湿水的腰肢身段,暗自揣摩那截腰的触感。
    小房护士没被士兵发现,她满载而归,在手机上滑动时问身边湿水包着浴袍的陈觅仙:“陈医生,你这么不小心,泡个脚都能滑下去?我这里有本《强行占有之殿下不要啊》你要不要?”
    “……”
    “不然这本《两王一后之深宫囚爱》?”
    “……”
    “这一本呢《两国皇帝爱我爱疯了》?”
    这些书名听得陈觅仙蹙眉,裹紧身上的浴袍,这是在小房护士的温泉小屋里拿的,这是雨势渐大,她淋雨又湿身,一想到陆行赫,他的气息危险好像还抵在她身前,她的心头像火烧一样。
    陈觅仙安慰自己,这一遭不算没有收获,起码信息发出去了。
    殊不知,同一时刻,在亚国指挥部的办公室里,一份当天拦截的信息文件毕恭毕敬地呈递至陆行赫这位军事总司令的办公桌上。
    就算给她一百个通信基站又怎么样?不该发出的信息就不会发出。
    过后,陆行赫处理军务时翻看文件,其中有个向归属地是季国的手机号发送亚事指挥部在度假酒店东南边的信息,发出人是陈觅仙。
    陆行赫失笑,这个小医生很有能耐啊,原来跑到温泉小屋是为了这事,他交代附属的士兵长官,不要打草惊蛇,等到安置点的医生充裕后,把她抓起来,移交军事厅处置。
    薄情、冷酷,不折不扣的陆行赫作风。
    陆行赫不管她是哪里人,不管她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是不要有实质行动,不知死活地和他作对。
    ……
    最近,南安港的战争事态升级,原本暂定的留观乘客可以离开度假酒店的日子,现在也推迟了。
    食堂的伤员安置点不断扩大,运送伤患的病床往来不绝,不断送来一些亚国的受伤军人。
    亚队调来的军医护士逐渐增多,取出的医疗废物里都是枪子弹头、炸弹残片,染血的绷带堆积,血水混杂,触目惊心。
    军事后勤部担心病患无聊,送来书籍报刊供伤患打发时间,原本食堂墙上的电视机整天只有南安港气象台,今日天Y中雨之类的话都听厌了,现在也播了电影电视剧。
    这天,给士兵处理伤口后拉开帘子出来的陈觅仙正对上电视机,演的是电影《美丽人生》,黑白色调,她决定休息五分钟,靠墙歇息一会看电视,食堂高耸的圆拱窗户映照出乌云沉沉的Y天,身边医生护士伤患往来不绝,三不五时有军机低空飞行的声音,传来咻咻扔炸弹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摇天撼地的轰炸声,两相融合,让人分不清是置身电影还是现实。
    ……
    陈觅仙再见陆行赫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她那时刚交班,离开伤员安置点,小房护士早已换班回房睡觉。
    陈觅仙在食物分发点取了点夜宵,隔着保鲜膜看清里面是新鲜的芒果苹果猕猴桃果切,她慢悠悠往度假酒店北边的竹林走,真在竹林掩映处看见一座神龛,这是她闲暇时在房间翻阅度假酒店的介绍得知的,这里是按照东南亚风格修建,总要在一些司空见惯处,没有留神的地方置座神龛,给人猝不及防之感,增添些神秘幽静的色彩。
    竹林里神龛周围一圈石制护栏,神龛顶部日久覆着苍翠的青苔,四周竹叶被风吹动传来沙沙声,龛里投射的一方灯光温暖明净,照亮供奉的断垣佛头,垂眼合唇,高深莫测,像看遍人间种种。
    来的竹林小径路灯明亮,明明是同种景观灯,可眼前的神龛异样的亮,和度假酒店的介绍册的白天拍摄的神龛照片明明是同个地方,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南安港战争事态升级,在伤员安置点每天接触鲜血,耳边不停的轰鸣炸弹,让陈觅仙心惊胆战,神龛内烛光摇曳,她把果盒置在佛头前面,慢慢跪在佛前。
    时至今日,置身战火纷飞的南安港,她才领悟往日视为理所当然的平静多么珍贵,陈觅仙合掌,轻声祈求佛祖保佑在战场的梁越平安无虞,季国这次顺利护住南安港,南安港尽早恢复往日的和平安宁……
    陈觅仙的心愿念到一半,双掌合十的她,这时手腕被一股外力攥住,紧接着猛地把她往上拽,这股外力颇大,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是谁?”
    两人对视,视线相撞,陈觅仙看清来人,来人也看清了她。
    他看起来没预料到是她的样子,有些意外又觉有些奇妙,摇头莞尔,叫她的名字:“陈觅仙。”
    陈觅仙没预料到猛然把她拽起来的人是陆行赫,他应该是夜深出来运动,夜跑后的汗水覆在他的身上,被他的体温烘托过有点热烫,那天温泉池水里‘亲密接触’的事她还记得,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腕,毕恭毕敬地唤他殿下,
    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地道歉:“殿下,这里往下走就是我住的那栋楼,我交班后来这里拜一拜。如果打搅了您的清静,是我不对。”亚队对抽调来的医生护士宽松一些,比起其他只能受禁于房间的乘客,平日能往来伤员安置点和酒店房间之间透气。
    这处竹林是每天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只是神龛建于竹林深处,陈觅仙顺路过来,没想到撞见陆行赫,这是第二次,真是冤孽。
    陆行赫从一出生就是三殿下,身居高位很久,一眼看去,就知道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陈觅仙每次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认错都言不由衷,只是她速求脱身的伎俩。不过他也不在乎,瞥了一眼神龛:“那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南安港早日恢复和平安宁。”陈觅仙没说假话,只是隐去了前面两个祈求。
    陆行赫审视的眼神在她脸上梭巡逗留,看得陈觅仙心中忐忑,他呵了一声:“你还有话没说出来,你希望季国能顺利保住南安港。”
    陈觅仙心里一跳,这时男人慢条斯理地念出她那天在温泉小屋发出的信息——我在度假村留观,暂时无虞,特来度假酒店的东南边给你报平安。我想你,我没事。
    陈觅仙心想自己真是疏忽大意,这么高级别的军事行动,就算她的手机信号满格又怎么样?通讯基站肯定设立信息拦截系统,只有被允许的信息才能发往外界。
    陈觅仙稍稍抿唇,陆行赫一把扯住她,两人面对面,他的指腹揩过她的唇瓣,话音徐徐:“陈医生,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泄露军事机密,我要怎么罚你?”
    陈觅仙被陆行赫拽着,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他轻而易举就能让她挣脱不能、退无可退,她条理清晰:“殿下,您单凭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就给我安这么大的帽子?信息里哪个词汇是有关军事机密的?更何况,我就是一个医生,根本接触不到你所谓的军事机密。”
    “是吗?”陆行赫注视着长指间陈觅仙那张翕动的红唇,不由蔑笑:“陈医生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要不要我把你治疗过的酒店员工和那名护士抓来审问,看看是谁多嘴提供机密?”
    “……”陈觅仙不愿牵连旁人,这话让她心里一沉,也知道陆行赫完全做的出来,这下千般辩驳也张不开嘴,只在心中苦笑,想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引颈就戮、全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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