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衣静下来后,倒还是存着理智。
虽然她从小娇养着,可是权衡利益,到底还是清楚。
她与那男子再怎么说也不过只是一面之缘,就算心里再怎么喜欢着,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况且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喜欢。
江挽衣本着这样的心态,方才冷静了下来。
只是误在一个字上。
缘,妙不可言。
春末时节,江挽衣以为心底悸动早已过去,于是再一次赴了宴席。
彼时她正年少,喜热闹,却是早已忘了是哪家的小姐姐,又在哪家的酒楼设了宴会小聚。
这次倒是没有男宾。
这才是江挽衣敢放心大胆来的原因。
众女歌这大好春光,顺便略带娇羞的提起一句关于自己未来的夫婿。
大多都是已经定下了婚约的女子。
大燕对于女儿家又不是过于严苛,关于她们口中的未婚夫,大多都已经见过不少次了。
还有甚者,还与自己的未婚夫约好了,要在哪日一同共游国都。
关于这些,江挽衣自然是插不上半句话来。
茶在盏中饮下一杯又一杯,等她们说话闺房话,又开始继续以茶代酒行令。
这个自然难不到江挽衣,她的兴致一瞬间又被提起了一些。
恰好当此时,外头传来了熙攘声。
几位小姐都微微皱起了眉,只听得外面的小厮笑道:“今日两位公子好生雅兴,居然也来了这奇思馆。”
他们似是停在了门外,只听得一个男子回:“也?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是了。”小厮殷切道。
一堆人的面色瞬间变了,都望向主持这场宴席的那位小姐。
都知道,外面的梁公子是与她订下了婚约的。
江挽衣却只盯着门,略微有些出神。
门外的人似乎也已经会意,笑笑,对另一位男子商议:“那宋兄,我们便去隔壁可好?”
“我都随意。”
闻言时,江挽衣一下顿住。
恰好前来送墨的婢女也在此时推开了门,缓缓走了进来。
木门沉重,发出咯吱的响声,一时间众人都噤声。
依旧是一身月白的袍子,他侧立,目光有意无意向里瞥过一眼,而后又很快移开。
同那晚一样的眉目,精致里带着些漫不经心,又有让人腻到骨子里去的温柔。
而后他嘴角挑起了一丝笑,目光又移向了别处。
被她强行压住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让她再控制不住。
门被关上了。
只一眼之间,她却感觉自己像是经历许久。
直至今日,自己好像才懂得了以前无意间看到的那句诗: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作者有话要说:
江挽衣:我喜欢的是猫,您可以走了,谢谢。
宋宣:……
本文又名:《被嫌弃的宋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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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其他宝贝的支持,双更够不够?
第25章 事故
江挽衣终于从回忆中脱出身来。
自己手下的墨迹已经是毁了。
她早叫了词儿出去,眼下一纸的墨水,只得由自己来收拾。
江挽衣提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将宣纸卷起,而后放到一边,又收拾笔墨砚台。
等江挽衣将笔洗净放好后,转而又回到案上,准备看一会儿账本再用晚膳休息。
就在回头时,恰好看到宋宣站在玄关处。
江挽衣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还是有些惊到。
宋宣站在阴影中,江挽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也站起身来,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宣。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十分微妙,并且奇怪。
半响之后,终究是宋宣站不住了,先开了口 ,走过来,问:“写的什么?”
闻言,江挽衣几乎是不自觉地瞥了那已经废掉的纸一眼,淡淡回:“随意写写罢了,又不保存。”
“扔它做什么。”宋宣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语气来,但是很静:“存着吧。”
江挽衣不知道他是何意味,没有回话,于是转身背对着他,又坐下,方才重新打开账本。
宋宣走近了几步,还未曾开口,就听到她的声音极冷的传来:“近几日,你该去其他的院子。”
宋宣直接转过头,走到平日里只做片刻休憩的小榻上躺下了,闭眼问:“为什么。”
“你招的妾室,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江挽衣一面问他,一面执笔已经在另一边记下了帐。
见他不回,江挽衣思量了片刻,开始想自己方才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又决定问他为何在赌场了呆了这么久,可是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到如今依旧是宋宣先开口。
他声音沉沉,显得极为疲惫:“去别的院子做什么?”
又道:“我早早就回了府,约莫一个时辰前,到思齐院的路上,遇见了西竹院那边过来的小厮,说是孩子没了,又过去。”
江挽衣蓦然看向他,见他闭着眼,看不出悲喜,整个人倏然间显得颓唐,一点也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