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苍失踪,到目前没有任何线索,你一点也不着急,并且真的相信以骆凛泽的能力会对这件事束手无策吗?”虎啸摇头,对白玙的冥顽不灵感到难以置信。
“你这人好奇怪,上次你来,告诉我人类和我们不共戴天,绝不可以被他们的虚伪表面所迷惑,现在看到我没有急着救沈时苍,又来指责我,你能不能把说辞统一一下,不要前后矛盾。”白玙觉得有些费解。
“你——”虎啸显然没想到白玙会这么说,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下子堵到了胸口,噎得他深吸了几口气,铺在地上的影子剧烈挣扎,又被压了回去。
虎啸以为白玙看重人类的感情,所以才无视骆凛泽的异样,且不受他话语的影响,沈时苍对白玙如师如父,如果知道骆凛泽并没有尽力营救沈时苍,存着不为人知的私心,那白玙的信任自然会消散。
人类和妖之间哪有什么情比金坚,那就是两个物种。
结果白玙根本没有她表现出来的敬重沈时苍,他被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外表给骗了。
果然,再是天大造化成就的灵体,终究是块石头,不是血肉之躯,自然凉薄寡恩。
虎啸不怒反笑,阴鸷的笑声引起雾气一阵阵的震荡,白玙揉揉耳朵,顺便给自己加了个隔音罩,不明白反派为什么都笑得这么难听,除了让人心生厌恶和反感,还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吗?
“不,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和人类不共戴天,沈时苍或许不该死,毕竟他向来是有救无类,我本来也是准备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的,不过既然你并不看重他,我或许应该杀了他。”虎啸道。
“你抓了沈时苍,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先生对他见死不救吗?”白玙问道。
“傻姑娘,人类总说爱屋及乌,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连她身边的人也一起置入羽翼之下的,不管你怎么想,沈时苍在外人看来都是你师父,骆凛泽无视这一点,可想而知,你在他心目中是何份量,你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他却瞒着你偷走了属于你的东西,这何其的不公平!”
白玙不语。
“我们妖修天生不凡,弱小的人类生来就应该被我们支配,这世界强者为尊,凭什么蝼蚁也可以跟我们平起,讨了我们欢心可以恩赐他们殊荣,对我们不敬也可以剥夺他们生命,但不管是哪一种,都绝不能任由他们如骆凛泽对你一般猖狂。”虎啸展开双臂,慷慨激昂道。
白玙觉得眼前这人能在背后兴风作浪,绝对离不开这堪比传销头目的演讲能力。
“你想要我怎么做?”白玙道。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会对骆凛泽做什么。”虎啸知道白玙并没有真的被他说服,这么问可能只是有些动摇,不过这对他来说就够了。
“过几天,我会把骆凛泽约出去,在众多妖修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物归原主,至于他这个人,是杀是留以后怎么样,都由你决定。”虎啸道。
“你做的这些,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白玙疑问道。
虎啸苦笑又无奈:“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像我当初一样被无耻的人类所蒙骗,更不想看到更多的同类因为人类的花言巧语而甘心被他们驯服,我以为这是每个清醒的妖修所百死不辞的事,什么时候,做这些事也需要得到好处才能去为之了?!”
“你可以保持怀疑,不相信我说的这一切,但我希望你同样保持对骆凛泽的不信任,你只要旁观就好,到了那天,一切自然大白于天下,你就会知道现在的世界是如何黑白颠倒乾坤倒置。”
说完,虎啸转身离开,慢慢被浓雾包围的身影看着寂寥又悲壮。
白玙看着虎啸消失,确定他走远了,皱皱鼻子低头闻闻身上,嫌弃地撇嘴。
一个闪身,回到房间,骆凛泽正站在窗前,白玙忙不迭躲开主人伸来的手,嚷嚷道:“不行不行,我身上太臭了,要洗干净才能让先生抱。”
说着,转身兔子一样窜进了浴室。
浴缸里加了半缸灵液,又放了喜欢的香氛,白玙把自己洗得水灵灵香喷喷,终于心满意足出来了。
“先生,闻闻,香不香?”白玙把手伸到骆凛泽眼前,歪头笑道。
白嫩的手指上粉色的指甲花瓣一样散发着馨香,骆凛泽低头,轻轻咬了一下。
有点麻又有点痒,白玙笑着躲开,“先生耍赖,让你闻没让你咬。”
“嗯,我的错。”骆凛泽展开手臂,“过来抱抱。”
——
接下来的几天,颇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骆家小院周围监视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易决打来电话,医院那边暗中盯着的人也变多了,就连骆奶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暗中问了白玙几次。
有那幅云图挂在屋里,只是溢散的气息,这段时间就让骆奶奶的身形比起刚开始时凝练了一些,不再只是一抹看不见摸不着的残魂,偶尔会在骆老面前显露一些,惹得老爷子常常自言自语,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白玙曾经问过骆奶奶,是不是让骆爷爷知道她的存在,被骆奶奶拒绝了。
“老头子八十多岁的人,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现在知道你和凛泽能照顾好自己,我也用不着为你们操心,等到他那边离开,我在这边就接着,俩人一块儿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人啊,有开始有结束,才叫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