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楚荨乃庶出,一向不多话,仅朝楚蓁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五姑娘楚菡见众人说着就要往花园里去,转了转眼珠,哼了一声:老太太今儿早上还担心呢,二伯母好几日没去福寿堂给她请安了,难得三姐姐还有心思赏花。
这是拐着弯的埋怨二太太不敬婆母、楚蓁不孝亲娘呢,楚蓁定定看了楚菡几眼,脸上虽带着笑,却不达眼底。她本就是凌厉的长相,此刻眼神更是寒森森的,楚菡不由得怔住了,嘴巴开合了几次,竟是不敢再说。
楚茜仿佛没听到楚菡的话,牵了楚蓁的手,穿过月洞门,边指着两旁千奇百艳的花,边跟楚蓁聊些闺中趣事,倒也和乐。
楚菡不曾想,明明她先跟大姐姐来的,大姐姐现下却只顾跟楚蓁说话,气得暗中掐了几下旁边跟着的六姑娘楚芳,楚芳疼得渗出了泪,忙趁人不注意用帕子拭了。
说来也怪,大房只国公夫人偶尔难为二房,三房却似乎跟二房杠上了似的,楚广洮跟楚广清兄弟不亲近,女眷们彼此也不甚亲热,楚菡每回见了楚蓁都要刺几句,即便从未得着好,也屡败屡战。
楚茜拉着楚蓁一会儿到了园中的春波亭,丫头仆妇早已将亭中收拾妥当,垫了软垫,点了香,摆了糕点,楚茜让人沏了特意拿来的昆仑雪菊,又有楚荨、楚莹附和谈笑几句,气氛很是融洽。
楚茜趁着楚蓁低头喝茶,细细打量,楚蓁虽不是时下流行的柔婉长相,却独有一股英气,这几日未曾休息好有些憔悴,双眼依旧明亮,是个颇为鲜活的姑娘。
想着楚蓁平日的为人,再想想自己将要嫁去的人家,楚茜心中有些埋怨亲娘:做什么为了当年的旧事总跟二婶婶过不去呢,弄得自己平日里跟楚蓁不咸不淡。还好离成亲有些日子,尚可补救。
这样想着,楚茜对楚蓁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楚蓁自然感觉到了,有几分不解,但人家做了样子,自己也不能给冷脸,遂也热情了几分。一旁的楚菡看着大姐姐对楚蓁越发和颜悦色,不禁又气又急,恨不得好好刺楚蓁几句,刚想起话头登时想起楚蓁寒涔涔的眼神儿,又坐了下来,脸色青青白白,身边跟着的人不禁有些发抖。
楚蓁瞥了楚菡一眼,再不肯费心思在她身上,自己素来瞧不上这位色厉内荏的五妹妹,仗着老太太宠她,除了大姐姐,其他姐妹都不放在眼里,没少找自己的麻烦。可惜,从未讨到过便宜。
楚蓁这几日既要照顾娘,又要费心两个弟弟,心神紧绷,趁着天光好,园子里景色也好,一旁的楚茜着意交好,倒是真放松了一刻,似乎没那么疲累了。
四姑娘楚莹正说着如今外头时兴的西域宝石,楚菡抿嘴一笑,插话道:四姐姐不愧是懂行的,买卖的事儿知道的真多。楚莹霎时憋红了脸,她姨娘商户出身,舅舅靠了国公府的大树,生意算兴旺,给她送了不少宝石,可世家姑娘顶多聊几句首饰质地,谁愿意染上铜臭呢?
楚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接着话锋一转:再说,论起西域宝石,谁能比得上三姐姐?听说樊家可是让拉了一车过来呢,莫不是樊家少爷背着家里送的?边说边不屑地看了楚蓁一眼,呵呵了两声,盎妹妹还跟我抱怨呢,说是她二哥哥只惦记媳妇呢。只她的笑,怎么听都带着些讥讽的意思。
亭子里一瞬间静了下来,楚莹红了眼眶却不敢强辩,楚菡有老太太护着,嫡母却不会给自己撑腰,只能忍了。
楚蓁端起茶盏,呷了口茶,仿佛没听到楚菡的话,待放下茶盏,又捋了捋袖口,才淡淡回了一句:不过是樊家兄长依例给爹娘送了些节礼,哪儿用得着劳动樊家二房?说着又笑了一下,况且里面未曾有什么宝石,不过是些西北皮毛,想来五妹妹也看不上眼。
楚菡顿时一噎,还想再说,楚茜开了口:五妹妹,我记得前些日子老太太给了你一匣子宝石呢,莫不是不是西域的?古家也算是亲戚,不如让四妹妹帮你问问能不能凑些,免得你还得留意着樊家。说完,冷冷看了楚菡一眼。
古家即是楚莹生母的娘家,说起来算哪门子的亲戚,不过是楚茜给楚莹做脸,又顺带替楚蓁出头,楚茜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老太太也不敢怠慢,楚菡自然不敢顶撞,委屈得不行,跟着的大丫鬟红袖忙给她添了茶,免得她再说错话。
楚茜几个已经转了话头说起玉泉寺后山的红叶了,楚菡实在憋气,借口小丫鬟洒了水在裙角上,拉着楚芳招呼也没打就离了春波亭。亭里的姑娘们装作不知,继续赏菊。
楚蓁正跟楚茜说着中秋的灯会,屋里的侍琴急匆匆进了园子,上台阶的时候腿抖得竟是差点绊了一跤,脸色苍白,到了楚蓁跟前,眼眶都红了,却硬是扯了扯嘴角:姑娘,太太那里来了人,让奴婢来请您回去见客呢。
侍琴是自己屋里二等丫鬟的头一位,平日里最是稳重,看这会子的样子,分明是娘那里出了事,楚蓁不由有些慌,勉强跟楚茜几个道了声便回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战战兢兢
第一篇文,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各位多多包涵,非常欢迎亲爱的们多提意见,蠢作者一定认真听取、努力更文!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