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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她的哭诉,卢姨娘虽生气,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低下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事了,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连累了女儿被他人欺辱。
    她红着眼睛腾的站起身,也不顾自己怀着身孕,道:我这便去找老夫人讨个说法去!
    云彦茉见她冲动,一把便拉住她,道:娘你莫激动你去寻祖母又有什么用呢?我终究没有她的血脉,她是不会将我当孙女看的。
    好不容易将卢姨娘安抚住了,见卢姨娘仍是不开窍,她又道:只要娘平平安安的生下咱们云家的长子,祖母她们定不敢再轻看我了。到时候父亲为了弟弟,定会扶您做二房夫人,那样我和茵姐儿也算熬出头了!
    卢姨娘却仍是担心:可是夫人若是也生了儿子
    云彦茉见她面上愁苦,本想告诉她祖母的安排,但又知道自己亲娘是个只敢窝里横的,只能另寻由头安慰她:娘,之前顾太医不是说过,男胎肚子一般是尖的,但夫人的肚子却是圆的看到卢姨娘若有所动,她又轻声道,即时夫人生下的也是个男孩,姨娘有个儿子也是有了依靠无论如何,咱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卢姨娘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捋清楚了一切,她握着女儿的手,替她擦了眼泪,柔声道:娘如今才知道,我的阿茉竟是个女诸葛一般的人物,比娘强了不知多少倍。
    看着女儿房内半旧的陈设,她突然想到云彦芷的屋子,墙上挂的是吴道子的山水,榻上更是铺的油头极好的貂皮褥子,哪像她的女儿,只能用旧的绸料做褥面!
    云彦茉见她眼中似有不甘,忙握紧了她的手,劝告道:娘如今只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日日去寻夫人麻烦,父亲见娘守规矩,自然不会亏待您的。
    她看了看东边的窗子,那是院子的中心,云彦菁所居凌波阁的所在。她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股恨意,道:我们什么都不必做,便赢了!
    年过的极快,过了初八,云昌衡便停了年节,依旧要上朝去了。
    到了初八,徐氏陪嫁的一应铺子也开始张罗着开张了,各家商铺的掌柜和大管事也纷纷来了云府点卯。因云彦芷十四岁了,徐氏便开始张罗着让她接触铺子上的一些事,毕竟将来是要给她做陪嫁的,她也应当熟悉下面的人手,否则,迟早要被别人糊弄了去。
    徐氏的陪嫁铺子一共三十家,当时她一个商户女嫁给永昌伯府的庶子,算的上是高嫁,因此徐家给她准备的嫁妆也格外丰厚,将上京境内所有的铺子都一应割给了徐氏。徐氏亦是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所以他们去广州的那几年,徐氏也将铺子开到了东南一代,如今大多都已在当地立稳了脚跟。
    徐家是做药材生意起家的,但也不仅限于此,徐氏手下的铺子有十家是药堂,五家货栈,三家布料行,甚至还有一家点心铺子。
    徐氏自打孕后,一向是做家常打扮,但今日却上了严妆,换上了一身玫瑰紫的缂丝衣裳,极为威严的样子。
    管事们一一进来见过了徐氏,看到徐氏身边坐着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聪明的自然心中有了数,知道那是云家的二小姐,徐氏的长女。
    云彦芷将他们一一记在心中,前世她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管事。因为当时的徐家投资海运出了岔子,掌家的大舅舅也死在了海上,徐家的生意一蹶不振,母亲的铺子也受了极大牵连。那时母亲已经快要临盆,听到这一噩耗,当场便晕死过去。
    后来母亲一尸两命,云彦芷总觉得也有徐家轰然倒塌的原因在里面。
    她心中难过的紧,外祖家待她一向好,尤其是大舅舅,当时听说他们去了广州,还不远千里的去探望他们。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阻止徐家投资海运的想法。
    到了最后,前来的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者,但身子却仍然健硕,腰板挺得笔直,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意思。
    徐氏本来端坐在太师椅上,见这位老者来了,忙起身相迎:张伯,这么久不见,您身子骨看着还是那么硬朗!
    张伯亦是笑道:多谢大小姐夸奖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您看住这润德堂。
    原是母亲手下十家药堂的大管事,云彦芷知道这位老人极是忠心,他本是徐家药堂的老人了,当年可是和徐家老太爷一起打天下的功臣,连母亲都要叫一声伯伯的人物。后来徐家没落了,也是他用自己的积蓄帮徐家还债,还帮仅存的四表兄镇住了商号的人。
    张伯作为润德堂的大管事,医术极是精湛,他见徐氏虽扑了厚粉,亦挡不住眼下的青紫,便知她心思太重,他轻声劝道:大小姐,切勿忧思太重啊。
    云彦芷也听说了不少下人间的风言风语,说徐氏这一胎肚子圆圆,定然又是个女儿。偏年前的时候,顾太医已经摸出来卢姨娘这一胎是个男孩。母亲好强惯了,如今卸下了管家的差事,又无别的事可做,心里自然乱想。
    她心中自然知道母亲这一胎是个男孩,但想到那个浑身青紫的死婴,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劝说母亲,只得多陪着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云彦芷一边想着一边给张伯斟了一杯茶,徐氏本是心事重重的,见她倒茶,方想起来向张伯介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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