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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淮想了想:“因为喜欢。不知道为何,我好像对火有种特别的好感,因此自然选择火系。”他看着裴烟:“为何有此一问?”
    裴烟想到玄氏的偏好属性,诚恳道:”我观玄道友的气息,似乎更擅长金水之属,“她想起玄淮攻击时行云流水的水系术法,又想起玄淮教她克制金属时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笑盈盈的看着玄淮。
    竞技场四周无人,一时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万籁俱静时,裴烟的笑意突然的闯进玄淮的视野,他的心悄然一动,像是听到花开,随后思维又忍不住的发散。
    裴烟笑的开心,可神色里有掩饰极好的怀念,她在想谁,是她早亡的道侣吗?有那么一瞬间,玄淮甚至有些庆幸,庆幸她的道侣已经不在了,旋即又为自己卑劣的想法感到心惊。
    他不敢再看裴烟,将所有注意力倾注在手上火焰中。
    是夜,裴烟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是千年以前,那时神族正盛,她是凤凰族的幼子,被长辈带着来到玄氏。十二神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十二家没什么两样,一样会靠着联姻维持两族世代交好。
    神族诞育子嗣艰难,两个神族的结合更多是为了维持亲密的关系,婚后也相当自由,除了名分上拉近两族交往,和尚未婚配时并无区别,因此裴烟也欣然接受。
    她和长辈坐在灵渊上的小亭中,遥遥看到她未来会联姻的对象,少年们意气风发的聚在一处,裴烟却一眼看到了一个不太合群,冷冷淡淡的少年。既然要嫁,总要嫁给和眼缘的人,裴烟信手一指:“我能选他吗?”
    长辈笑着摇摇头:“如果你喜欢他的相貌,不妨选他的哥哥。他出身高贵,天赋又高,只可惜神谕上说他会是玄氏最后一位神,玄氏多以他为不祥之兆。”她慈爱的摸了摸裴烟的头:“好孩子,你是我们家族中最出色的凤凰,不是玄氏拔尖的少年,怎么配得上你呢。”
    那就是地位不够高了。
    如果不和玄氏中地位最高的少年联姻,那联姻本身就毫无作用,裴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心有不甘,依旧看着那少年。
    少年似乎心有所感,也抬头向她看来,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好容色,平日里总对着她笑意清浅,此时冷冷的看过来,如同一把带着寒芒的上好冰刃——赫然是玄淮的脸。
    画面如水波淡去,裴烟猛地坐起来,托着腮在床上发呆。她深深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果然是被危则看的狗血话本影响了吧!
    最近危则买了不少话本,说近日生活平淡,为了不让花醉觉得他是个乏味只会打架的魔族,他要日日研习一些浪漫的桥段。裴烟嗤之以鼻,出于好奇心看了几眼,没想到今日会做这样的梦。
    她在心里怒骂了危则三百遍,愤愤的躺回了床上。
    竞技课实习结束以后,裴烟再次邀请玄淮一起去竞技场,来练习金水之属的术法。水波在他指尖灵活跳动,正如裴烟所说,他的确更擅长金水之属。
    裴烟的眼睛亮晶晶的,在一旁激烈的鼓掌,一不小心从坐着的大石上侧歪着掉下来,玄淮想也不想,一把接住了她,怀中的裴烟眨了眨眼睛,眸光清澈,他只觉得耳根发烫。
    没有哪个修士会因为从石头上掉下来受伤,何况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裴烟的实力可能不在自己之下,他下意识的一接倒像是故意的。
    裴烟被玄淮揽在怀里,感受到一如既往的冷香,还有玄淮剧烈的心跳。听着玄淮的心跳声,裴烟只觉得自己脸在发烫,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只是看着玄淮。
    直到裴烟衣裳里的荷包掉了出来,两人才如梦初醒,玄淮轻轻把裴烟放在地上:“你的东西掉了。”
    裴烟用手挽发挡住自己绯红的脸,没看清是什么掉了就低下头去。她太心动了,这样心动是会把高岭之花的玄淮吓跑的。她专注的在地上看了一会,看到荷包时眼前一亮,献宝似的拿到玄淮面前:“这个送给你。”
    玄淮笑了笑:“是什么?”
    天道消散之后,裴烟试着把四神器重新恢复原样。无量鼎是玄氏神族传下来的神器,和玄氏属性相同,也有助于玄淮实力的恢复,裴烟就把无量鼎装在从前送给玄淮的一个荷包内,想要还给他。
    又担心现在和玄淮情谊不深,他不会接受,因此解释道:”我看你开始修行金水属性,正有一个合适的法器想要送给你。这是我.....朋友留给我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玄淮看那荷包内隐隐有金铁交接的煞气,的确是世界无二的金属性法器。可裴烟是单一的火属性,怎么会对金水属性如此了解,又有如此珍贵的金属性法器?修士专心大道,不会费心收藏没用的东西,想必是她极亲近的人,故而贴身收藏。
    这样的人选,想来应该是她的道侣。
    他看裴烟被阳光晒着,眼睛里似乎全是他的影子,笑起来分外惑人。想起初见时裴烟曾说自己与她的道侣长相相似,也许她是看着自己的脸怀念故人,看起来是对自己有意,其实不过是移情罢了。
    他想起自己遇见她以后,就频频做的同一个梦。
    梦中清寒,他沿着重叠曲折的回廊向前走,越走越温暖。待四周温暖如春的时候,他看到走廊尽头修长的背影,并不娉婷窈窕,反倒手握漆黑长刀,带着刀兵的冷肃和荡平一切的煞气,却叫他无端升起难掩的缱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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