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啦。孟大眉目柔和的笑着,温声道:粥马上就好了,你先去那边屋里坐会儿,等粥好了,爹叫你。
孟彤放好木盆,又把棉帕子挂好,才跑到孟大身边,挨着他蹲下,歪头冲他笑道:俺不去娘那儿,俺想跟爹你说说话。
孟大闻言一笑,问,想跟爹说什么?
孟彤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孟大问,爹啊,俺看俺们家装大门和窗户那天,您跟会木匠活儿的那个汪大伯聊得挺开心的,那您会不会木匠活儿啊?能给俺做几个轮子不?
轮子?孟大满眼不解的望着小女儿,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拖东西用啊,女儿力气小,就是在林子里弄到了什么东西也背不回来,您给俺弄几个轮子出来,俺回头把它们绑在轮子上拖回来。
光有轮子,可驼不了东西。孟大失笑的伸手摸了摸孟彤的头发,语重心长的道:你看马车和独轮车要驼东西,它上面都还有木板子不是,你光要几个轮子可没用。
孟彤有些无语的看着孟大,她这爹是把她当成无知幼儿在哄了。不过谁叫她这身子只有八岁呢,孟彤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便道:那您就帮俺把轮子装到竹框或是木架子上呗,只不过这竹框或是木架子不用太大,轮子也不用太高,不装东西时让俺可以背着走就成。
孟大一脸歉意的看着孟彤,道,爹只会用草茎、竹片编些竹框,草框什么的,不会做轮子。
哦。孟彤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道:那爹就多给俺编几个大点儿的草框,万一以后俺再抓到兔子背不动时,就可以用草框拖回来了。
孟大想说林子里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兔子给她抓,不过看着孟彤满是希翼的大眼,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扫兴话咽回肚里,只笑着冲孟彤点点头。
午后,赵平九架着骡车来送卖兔皮的钱时,孟大正在院子里十指如飞的编着孟彤要求的草框,孟彤则坐在一边学习搓草绳,春二娘坐在不远处忙着给孟大缝制棉衣。
孟彤开了院门,请赵平九进屋,赵平九却摇摇头,拉起孟彤的手,把三两碎银和四十个铜板,放到她手里。叔以往打到的东西都是直接卖给镇西的吴屠户的,他那里一张兔皮给八十文铜钱,这是三两银子四十个铜板,你拿好了。说着又笑了起来,道:你昨天不是送了你刘大叔家三只兔子吗,今儿你刘大叔特地上镇子上打了两壶酒,晚上说要请叔过去喝两盅呢,叔今儿就不在你家坐了,回去帮你婶儿将家里的活计做一做,晚上还要去你刘大叔家喝酒呢。
孟彤听得有禁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玩笑道:叔,您要去跟刘大叔喝酒,就是不做活计,难道俺婶还会不许您去不成?
赵平九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许到不会,不过叔是男子汉嘛,总要让着你婶儿些。
孟彤忍着笑冲他挥挥手,那您慢走啊。
赵平九扯着缰绳,将骡车调了个头,也冲孟彤挥挥手,架着骡车就回村子去了。
孟彤转身进了院子就顺手把院门插上,用两根木棍将门牢牢顶住,这才回身走到春二娘身边,将赵平九送来的银子递给她,娘,这些银子您收着。
孟大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眼神有些暗淡的看了眼妻女,轻声道:彤彤,你娘性子直,只会把银子搁在衣箱里,你叔和你奶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到咱家来他说着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你收着,你藏着爹放心些。
春二娘向来是最听孟大话的,她把孟彤摊开的手掌合了起来,果断的道:听你爹的。
孟彤看了春二娘一眼,又转头看了眼孟大,想了想便点点头,把银子揣进自己怀里,坐回孟大身边继续搓起草绳来。
孟大编织草框的速度极快,一个草框在他的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形,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编好一个,且体积是背篓的三倍有余。
一家人在院子里一直坐到申中时分才进了屋,彼时孟大已经给孟彤编了两大两小四只草框了。孟彤把草框和所有草绳都收拾好放到自己屋里,这才去找了昨天春二娘裁衣时剪下的布头,拿了针线缝了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小小布包,把今天卖兔皮换得的三两银子给装了进去,再把四十个铜板随手放进衣箱,跟昨天邵氏给她的七十三枚铜钱放在一起。
家里家徒四壁,房子又是新起的,要让她在地上或是墙上挖个洞出来藏银子,孟彤实在是下不去那个手。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银子藏哪儿都没随身带着安全,所以才会缝制了这么个布包,把银子挂脖子上贴身带着。
晚上吃了饭,孟彤就早早的洗洗睡了。
☆、34爆发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孟彤就拿了张昨天糊窗户剩下的纸,从放在厨房角落的木桶里拿了点儿兔子的内脏滚了些柴灰,用纸包上了放到背篓底下,又把草绳放进去。这才背起背篓,背上箭袋,手里还夹着一大一小两个草框,跟春二娘和孟大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