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道:“三婶说笑了,怎么会嫌闷。再说还有四妹妹在呢。”沈婠想起一事,又道:“四妹妹的手伤好些了没有?”
沈菱说道:“已经好了。”
方氏道:“说起菱儿,三婶还没多谢婠姐儿。上回幸亏你拉了菱儿一把,不然受伤的就可不止手肘了。要是姑娘家的脸伤了,前程也毁了。”
“三婶客气了,四妹妹是我的妹妹,拉妹妹一把也是应该的。要是四妹妹受伤了,也是我这个当长姐的不是。”沈婠笑着,进入正题,“我听府里的人说,三婶的女红极好,做出来的东西祖母都赞不绝口。婠婠最近在学女红,想向三婶请教请教。”
方氏一听,便问:“婠姐儿想做什么?”
沈婠羞涩一笑,“祖母生辰快到了,婠婠想做一个碧色荷包,上面再绣些花样。只是婠婠笨拙,怕赶不及在祖母生辰前做好。”
方氏道:“婠姐儿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一连数日,沈婠都在明兰园里学做荷包。方氏不仅仅心灵手巧,而且也是好先生。在方氏的指导下,不过短短十日,沈婠就做出了一个碧色荷包,样式虽是简单,但做工却是不赖。
沈婠欢天喜地向方氏道谢,和方氏告别后,沈婠和青兰离开了方氏的明兰园。
青兰疑惑地问道:“大姑娘怎么不把芙蓉花绣上?”
沈婠摸摸鼻子,只道:“麻烦了三婶这么多日,绣花这事,郭嬷嬷教我就可以了。不过几朵芙蓉花,很快就能绣好的,再说离祖母的生辰还有四天呢。”
青兰说道:“也是。”
沈婠一路上都在把玩着碧色荷包,面上的喜悦之情相当明显。经过绽梅园时,沈婠一时兴起,便道:“青兰姐姐,我去荡会秋千。学了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地歇一歇。”
“大姑娘这些日子来实在辛苦了。”
沈婠说道:“是有些累,不过也值得。青兰姐姐,我有些渴了,想喝果茶。”
青兰笑道:“好,奴婢这就去。”
青兰一离开,沈婠便在秋千上轻轻地荡了起来,手里也不忘把玩着碧色荷包。不过一会,就有道声音响起,“大姐手里的是什么?”
沈婠见是沈莲,整个人的面色变了下,一副想要藏起荷包却又不知该往哪里藏的模样。她笑得勉强,“没……没什么。”
沈莲早就从梅芸口里得知,这些日子以来大姑娘去明兰园去得频繁,为的就是这个荷包。沈莲心里不屑,但却笑着说道:“大姐别想瞒着我,我早就知道了,这是你准备送给祖母的吧。”
沈婠叹了声,说道:“既然被三妹发现了,我也只好承认了。”沈婠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说道:“不瞒妹妹,我还准备在荷包上绣几朵芙蓉花。这是祖母身边的采莺姐姐告诉我的,祖母以前曾丢失过一个心爱的荷包,当时伤心了好久,所以我就想着送回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样一来,祖母定会高兴。”
沈莲的目光闪烁了下,“哦,那我也不打扰大姐了,母亲在找我呢。”
青兰捧了果茶回来,刚好看到沈莲离去的背影,“咦,三姑娘过来了?”
沈婠笑眯眯地说道:“是呀,三妹妹也想荡秋千。”
☆、9老夫人寿宴(二)
老太爷喜静,而老夫人则恰恰相反,她特别喜欢热闹,越热闹越好,她这样才会觉得心底的空虚被慢慢地填满。所以老夫人生辰的那一日,夏氏迎合着老夫人的喜好,鼓足了劲儿大办。
沈州陪同太子前去安阳考察民情,回来后得到了皇帝的称赞,最近朝中都在传着沈州即将升官一事,据说口风是从皇帝身边的郭公公传出来的。
郭公公深得皇帝宠信,是皇帝多年的心腹。
这口风一出,不少人都心如明镜,沈州沈尚书这回升定官了。这次老夫人寿宴,不少朝中官员的家眷都前来祝寿。
大厅里此时已是坐了不少人,老夫人在主座上,正和几位身着华裳的夫人说着话。说到高兴之处时,老夫人眼角的皱纹都笑得多了好几条。
夏氏坐在下首,伴在老夫人身侧,面上挂着得体端庄的笑容,陈氏靠着夏氏侧首而坐,似是在凝听。方氏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她的身侧还坐了个赵姨娘。
坐在夏氏对面的是夏氏娘家的程氏,程氏是夏氏的大嫂,夏氏还未出嫁前,与府里的大嫂很是要好。程氏瞥了眼那边的沈婠,不经意地提起道:“那个姑娘看起来眼生得很。”
夏氏笑道:“哦,那是我们府里的大姑娘。”
程氏立马明了,轻笑了声,“原来如此。”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之色。
程氏身边坐的是威远将军的夫人李氏,听到夏氏与陈氏的话,不由得瞥了沈婠一眼。
沈婠和一群同龄的姑娘坐在一起,冷不丁的感觉到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抬眼望去刚好撞上了李氏的视线,沈婠弯眉一笑,随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说起李氏,京城里头的大多妇人都羡慕得很。
李氏的娘家并不显赫,但却有幸入了太后的眼。太后十分喜爱李氏,恰逢有一日李氏出宫时遇到进宫的威远将军,威远将军对李氏一见钟情。威远将军的母亲并不喜李氏,只觉李氏门户太低,未料太后得知李氏心事,便做主指了婚。而李氏进了将军府的门,三年就抱了俩,如今李氏有四个儿子,地位稳妥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