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松思量片刻,说道,“那姑娘我见过,脾气看得出是好的,也是个爱笑的。鹤先待她确实不同,倒没必要如此阻拦。”
吴氏小心问道,“你可是还在记挂着……”
孟平松与原配感情深厚,只是他常年在边城,妻子重病至病逝,都不得空回来。对任何事都强硬的他,唯有对儿女情长的事执着宽和,自然不愿弟弟被拆了姻缘。但骨子里又是父母为大的道德约束,默了默说道,“爹娘若坚持要孩儿这般说,孩儿会照做。”
吴氏点了点头,“那礼部尚书家的三女儿,娘亲瞧着知书达理,可要为娘去问问?”
孟平松微点了头,“一切由母亲做主。”
说罢,便进了屋里。吴氏见他如此顺从,反倒更是担忧。这两个儿子,都不让人省心。
腊月二十五,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明玉绣好手里的小球,看着模样奇怪极了。眼睛大如灯笼,嘴却是一条小缝。再看看齐琛画与她的图,确实没绣偏。瞧着十分怪异有趣,像那市井所传的小妖怪。
齐琛明日便休沐至正月初五,刚忙完回来,见了她手里的东西,生出亲切感来,“手真巧。”
明玉偏身看他,齐琛已走到一旁,拿了来看,到底还是卡通的东西有趣,“日后给孩子玩,挂他摇篮上。”
“三爷不怕吓着他呀?”
齐琛把玩着手里浑圆的绣球包,“我怎么瞧着很得意。”
明玉笑的甚是开怀,“这是三爷要的,自然说好。三爷明日开始休沐了?”
“嗯,可有地方想去玩的?”
明玉摇摇头,“如今大着肚子不敢多走,而且明日季妹妹还要过来。”
齐琛问道,“他们二人如何了?”
明玉说道,“孟二倒是来过信给季妹妹,只是季妹妹没给我瞧。不过他没让个姑娘白白等,我稍觉安慰。季妹妹也是拼了命般,规矩女工,行事说话都学的十分认真。只是……心仍是不够狠罢了。”
齐琛握着她的手,已能觉比之前胖乎有肉了,“教些世家规矩礼仪便好,待人方面不必强求,否则那便不是季姑娘,而是孟二夫人了。”
明玉笑笑,“妾身也是这么觉得,因此多教的是在长辈面前的规矩,私下里,还是让她如常。”末了问了别的话,“三爷明日可是想出去走走?”
齐琛说道,“你若出去,我便陪你。不出门的话,我去拜见好友。”
明玉笑笑,“三爷去拜见拜见故交吧,否则他们要说家有悍妻了。”
翌日,季芙吃过早饭,打算去齐府。
出了家门,走到巷子还未出去。那墙垣上忽然跳下一人,吓了她一跳,等看清是谁,已是欢喜,“清雪姐姐。”
清雪摇头叹道,“我还说你胆子大,可稍稍惊吓却腿软了。”
季芙努嘴,“才没腿软。你的伤好了?”
清雪探脸给她瞧,“全好了,只是留了些疤痕,看,脸这。”
季芙看着,确实是有些细小的伤痕,近看有些恐怖。伸手摸了摸,“没关系,会好的。小时候我爬树,腿上刮了好深一道口子,如今已全都不见了。”
清雪笑笑,倒不在意这脸上的伤,“孟少在附近,可要去见见?”
季芙微顿,想来她也许久没见孟平璋了。只不过先由清雪来找,甚至是问她意见,再不会贸贸然过来,这兴许就是所谓的尊重罢。
见她迟疑,清雪淡笑,“孟少在的地方很是隐蔽,不会有外人瞧见的。他想与你说一些话。”
季芙到底还是点了头,走了几步又拉住她,“清雪姐姐,我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先,再将发梳好吧。”
清雪抿嘴笑笑,“不必,情人眼里出西施。”
季芙面上顿时绯红。
明玉将披风递给齐琛,给他系好。刚琢磨着他出门后季芙也快到了,就有下人来报季芙差人来,午前不来了。明玉正奇怪,齐琛倒是先猜到,“许是孟二少休沐过来了。”
“可昨夜不是才刚开始……”明玉明白过来,心思也有些乱了,“是半夜赶路过来的吧,那副身体……又是寒冬腊月的。”
齐琛淡笑,“那与我一块出门吧。”
明玉应声,当即让嬷嬷准备好暖炉和毛毯,一同去拜访好友。
那常家本和齐家没太多交集,不过是富贾,为了在商行立足去齐家送过几次礼,齐家也瞧不起商家,因此并未深交。齐琛来了邓州后,来拜见过几回,常家大公子常宁和齐琛倒是意外投缘。如今又是举人,就等明年去京城参加科举。
到了常家,常宁的夫人丘氏就拉着明玉去赏腊梅,“那些男子说的话,我们妇道人家听不懂,还是与我去后院看看花罢。”
明玉也是应允,齐琛又道,“走慢些。”
旁人一听便明白,这是怕地上滑呢。丘氏笑道“定会好好扶着”,等她们走后,常宁倒是奇怪,成亲快一年了罢?怎的感情还这般好。心下倒羡慕他,家世好,官职不低,又有如花美眷,貌美体贴。人生就是求如此呀。
丘氏走的小心,进了梅园,赏看一段路,见她稍有疲累,便携她进了在梅林一路架起的廊道长椅坐下。水桃立刻给她拢好衣裳,又换了个暖炉,拿她手中的去一旁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