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说道,“你若不过来,我都要去寻你了。我与你说件事,想了一晚,到底还是你姐夫说的对。”
季芙本以为是明玉劝她远离孟平璋的事,听见齐琛也有份,倒有些不知是什么事,“姐姐说吧。”
“是那孟二公子的事。他回府衙前,曾来过这,他那日后悔让媒婆过去,可追到门口,已是来不及……”
季芙只听那名字,便觉心跳的快了。分毫变化都瞒不过明玉的眼,“他托我带句话给你,让你等他,等他好好想清楚。”
季芙又交缠着手指玩,满是不在乎,“哦……”
明玉见她眼里流光飞舞,是真喜欢孟平璋了。不知这么说日后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转眼已快腊月,邓州一夜如冰封,冷得已点起了小火炉。
齐琛算了下日子,约摸是明年四月生产,恰好知道个有名的稳婆,便让人过去早早知会一声。明玉晓得后不由笑他,这还早着呢,届时那稳婆都忘了。
齐琛说道,“那每月让阿柳去提一回,就不会忘了。”
明玉更是暖心欢喜。
这腊月刚到,明玉刚在家里给观音上了香,姚嬷嬷就在外面敲门。扰的明玉皱眉,让她进来,责怪道,“不是说了喧哗会吵着神灵么?嬷嬷这是有什么急事?”
姚嬷嬷说道,“老爷和太太来了。”
明玉愣了愣,姚嬷嬷见她意外,自己刚才也是意外,“少奶奶。”
明玉回过神,“我去迎他们,让人去衙门与三爷禀报吧。”
从院落里出来,齐承山和孟氏已经坐在大堂。孟氏从进来就审度前院和下人,布置简约不显小气,下人都教的不错,有礼得很。如今来说她是满意的。
明玉出来便行了礼,“爹、娘。”
两人一见明玉衣裳宽松,小腹已是高隆,忙抬手托住她。孟氏更是高兴,携她入座,“我看家里上下都打理的挺好,听下人说都是你安排的,真是,有了身子就少操劳。”
明玉淡笑,“并不辛苦,下人都是听管的,随意吩咐几句便好。”
比起在京城来,孟氏于她的态度,可是亲切了十倍不止。明玉倒是真明白了什么叫母凭子贵。这孩子能帮她将孟家主母的位置坐实了,也能让她高枕无忧,日后做主母,做太太,做老太太,一切都在这肚子里。想着觉得有些无奈,可哪个人家不是如此的。
“爹娘来邓州怎的不先来封书信,好让三爷和儿媳有个准备,安排好睡房,如今真是失礼了。”
齐承山说道,“你母亲就是怕你太过劳碌着打点,才不教人送信来知会一声。只是为何不住衙门,那样嵩元应卯放衙也快些。这儿住的是舒服,但于男子来说,政绩也是极为重要的,怎能贪图享乐。”
孟氏说道,“老爷这才刚见面就板脸教训人了。玉儿如今有身孕,住在衙门天天听前堂的人喊冤叫屈不成?那样对孩子多不好,还是这好,清静。”
齐承山又叹慈母多败儿,明玉说道,“当初来邓州,那衙门新修,还没收拾干净。三爷便在衙门附近买了宅子。后来儿媳有孕,得三爷垂怜,便没再搬动。说起来,也是儿媳太任性了。”
齐承山见她将过错揽自己身上,识大体得很,又给了自己台阶下,更是赞赏。孟氏也是喜欢,“算算日子,孩子出世是明年四月吧?”
明玉听见这话,稍稍一想他们莫不是要住到那个时候?毕竟过来一次不容易,“三爷寻了稳婆来过,说是年后四月。”
孟氏笑道,“我儿竟会关心这事,可见他十分紧要你。”
明玉笑笑,那去衙门禀报的下人已回来,说齐琛放衙后便立刻回来。齐承山终于是面露缓和之色,以公事为主,才是男子先要做的。
偏今日衙门事多,齐琛忙完,回来时天色已晚。明玉服侍完公婆用晚饭,陪了一会,孟氏就让她回房里歇着。明玉坐房里好一会,才见齐琛进屋。起身迎他,“可吃过饭了?”
“已吃过了。方才去见了爹娘,和他们说了我们来邓州之后的事,用了些时辰。”
当时齐鸣和郡主回京时,两人特意嘱咐将明玉被绑一事隐瞒,免得他们报了爹娘,太过担心。今日见了他们明玉也没提魏太保的事,她到底是妇人,这事还是让齐琛说的好,免得公婆觉她是非多舌头又长。
齐琛见了他们的面,才说了明玉被囚一事,更是气的齐承山大怒,准备明日就回去,找圣上做主,不能要了魏太保的脑袋,也要收敛收敛他的气焰。孟氏倒还理智,这无凭无据的,要怎么告?届时他反咬一口,说齐家侮蔑他,总算是拦下了。
明玉过惯了和齐琛两人一起的日子,不知他们在邓州留多久,往后要早起请安,便拉着齐琛去睡。公婆来了她并不觉有多少不便,本来侍奉父母也是应当的。而且有他们在这,到底更觉安心。
被窝已经熨热了,被子并不冰凉。
齐琛脱了外裳,看见明玉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弯身脱鞋,忽然想到熊猫,不由笑笑,俯身给她脱鞋,“行动越发不便了。”
明玉坐在床沿看他将鞋子放好,做了几次已经很是熟练了,“三爷,你说让爹娘知道这事,会不会骂我?”
齐琛点头,“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