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桃。
小桃没想到南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神色慌乱起来,连忙摆手:我没有
这下连搜都不用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心虚。
柳婶倒是松了口气,冷声道:小桃,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带人去翻呢?
小桃几乎有些站不住了,她背靠在门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南云,但还是试图狡辩:南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兴许是我平时得罪了你?那日我分明是最后一个回去的,你怎么会怀疑我
你先前来问我话,想看看柳婶是不是诓大家,只是为了恐吓那贼将衣裳交出来。南云冷冷地打断了她,还记得你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你说,哪有为了件旧衣裳大张旗鼓搜查的道理?可从始至终,柳婶压根没提过那是件旧衣。
若真如你所说,从始至终没见过那衣裳,又从何得知是件旧衣?能让我这么大张旗鼓找的,不应该是贵重的新衣,才更说的通吗?
小桃原就是个话多的,所以她初时来问,南云并没立即怀疑,但还是将计就计故意诓了她一下。果不其然,她以为不会搜查自己安全了以后,话便多了起来,而后便让她抓到了这一漏洞。
行了,柳婶快步走到门前,是不是你,一搜就知道了。
我,我错了小桃连忙上前去,顺势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求情道,我认。当时我因着妆花了,回去描补,看见南云那件旧衣的时候鬼迷心窍,所以私藏了下来。
那衣裳的料子很好,样式过了时,是几年前的旧衣。
小桃原以为就算是拿了也无妨,可怎么都没料到南云竟然会这么较真,为了件旧衣闹到这种地步。
南云,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
她哭得涕泪齐下,看起来很是可怜,可南云却无动于衷,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问道:我的衣裳呢?
我这就拿给你。小桃爬了起来,进屋去,从自己的箱底翻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来。
解开包裹,那件天水碧的衣裙就在其中。
然而南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那衣裙不大对,快步上前拿了起来。
只见原本好好的衣裙竟然被人给划了。
轻薄软柔的衣料被撕了口子,其上的暗纹更是划得破烂不堪,不成样子。
看清楚那衣裳的模样后,南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晓玉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小桃都顾不得哭了,难以置信道,这不是我做的!说着,她又指着众人道,这是你们谁做的,为什么要害我!
她当初既是看中了这衣裙,好好的,又怎么会划花了?
可究竟是谁划的,却是再难追究了。
场面乱作一团,若是再闹下去,谁都得不好去。
柳婶声色俱厉地喝退了众人,强行停下了此事,将小桃带走去见管家。
晓玉从香囊中摸了块糖来,给了南云,又问:你这两日都没怎么进食,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张罗点来。
南云谢了她的好意,但却并没要,只推说自己太累了,想要歇息。
晓玉没了法子,只得离开。
等她走后,南云木然地坐了会儿,将那衣裳摊开来慢慢抚平,叠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一件旧衣而已,旁人听了怕是都要觉得她矫情的。可对她而言,这却意味着许多。
可再怎么珍视,终归也没留住。
就好比她那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一片狼藉,惨淡收场。
家破人亡这三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心磨得很硬,吃苦也好,旁人非议也好,她都能撑过去。
可如今看着这衣裳,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将那衣裳收拾起来放到了枕边,和衣睡了过去。但第二日却没能起来,直接病倒了。
她发热发得厉害,同屋的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告诉了柳婶,又回了管家请了大夫来看。
折腾了一整日,直到晚间,烧才渐渐退了些。
你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晓玉端了粥来,又是担心又是后怕,还好缓过来了。
南云接过碗来自己小口喝着,无声地笑了笑:不妨事。
还不妨事?你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就有敲门声响起,晓玉只得歇了话,上前去开门。
来的竟然是煮茗。
啊,云姐姐你这煮茗虽知道南云病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憔悴,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啊,我倒是带了个好东西来。
什么?晓玉看着他手上捧的那托盘,好奇道。
这个啊,是王爷让我送来的。说着,煮茗掀开了上面防尘的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