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的事儿宛氏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看向两个女儿,你们父侯刚从金銮殿回来,说是女学课业轻松些,规矩也没有国子监那样严厉,趁着你们还未出阁,多读些书,总归是没有坏处的,也省的外头说惠景侯府娇养女儿、不读书,白瞎了皇家的书香气。
说罢,宛氏又看向薛亭晚道,阿月咳疾未愈,年纪又小,阿晚身为长姐这次女学,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送你去读书,你觉得如何
薛亭晚心中虽然不乐意去读书,可她身为长姐,自然事事要考虑到弟弟妹妹。只见她点点头,知道了母亲,阿晚明白。
宛氏笑道,阿晚一向懂事。听闻德平公主也会去女学,你二人一向交好,以后日日相见,一同读书想必这女学也有些盼头。
薛楼月知道薛亭晚是向来不爱读书的,不禁满心愧疚,都是阿月的身子不争气,否则也不用姐姐去女学
薛亭晚笑着拉她的手,何出此言阿姐此去女学,能和闺中好友一起上下学,也是极好的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受罪你难过什么
薛楼月性子一向内向敏感,不如阿晚和阿辰跳脱开朗。宛氏看着三个孩子长大,对她们的脾性了如指掌,当即把薛楼月拉到怀中,好生安慰了一番,道,阿月无需内疚。
从紫筠堂回了繁香邬之后,薛亭晚坐在铜镜前,一边儿卸着钗环,一边儿把松风万客楼中的见闻和余妈妈说了。
要想把酒楼的生意做的更加红火,一是菜色要做到卓群,二是要有名厨坐镇。若是二者都没有,只怕酒楼的生意不会有大的起色。
思及此,薛亭晚和余妈妈提了要从余杭杏花楼请名厨来坐镇的想法。
余杭杏花楼是江南地界的第一酒楼,更是薛亭晚的外祖宛氏名下的资产。
依照薛亭晚的想法,便是请杏花楼的主厨进京,对松风万客楼的菜色加以除弊更新,同时借名厨坐镇之名再招揽一批客人,好叫酒楼名声大噪。
第7章 殿前听训
姑娘的主意不错,能看出来,确实是用心去想了。余妈妈赞了一句,又道,不过,姑娘打算如何请杏花楼的厨子进京
薛亭晚一怔,轻启朱唇道,当然是和母亲说明一番,叫母亲休书一封到余杭外祖家。
余妈妈笑着摇了摇头,主母这回叫姑娘学者管家,特意说了叫姑娘全权做主,亲力亲为。此番,姑娘便是松风万客楼最大的东家,办事儿也要像个东家的样子。
薛亭晚第一次管家,难免还有些稚气,做事情下意识便想叫宛氏出面儿,心里还把自己当个孩子。殊不知,一旦出了阁便是一府主母,若是嫁入高门,光是府宅中就有百十来号下人盯着,一个个都是七窍玲珑的心肠,即使主母年纪小,又有谁会把主母当成孩子看呢
薛亭晚想了想道,那我便先请示过母亲,然后亲自修书一封致余杭,和外祖母说明借杏花楼厨子的意思。
余妈妈道,姑娘想的周全。
薛亭晚今日为了酒楼的事儿忙了一天,劳心劳神的,卸了钗环妆面,换了身家常衣衫,在繁香邬用了点儿晚膳,便早早的沐浴净了身,斜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侍书和入画忙来忙去。
薛亭晚名下的十个铺子,其中两个点心糕饼铺,两个脂粉香料铺,两个成衣绸缎铺,剩下的四个铺子暂时还空着,宛氏的意思,是叫薛亭晚酌情经营。
点心糕饼店里的种类都是平日里常见,如云片糕、芙蓉糕、海棠糕之类,薛亭晚一一试吃过了,算不上美味,但也无功无过。
成衣绸缎店里的绸缎品级种类多样,薛亭晚也一一看过了,成衣的样式略显老套,平日里在店中购买绸缎又制成衣的人并不多。
入画把瓶瓶罐罐在小桌几上摆了一排,小姐肌肤娇嫩,用这等脂粉怕伤了皮肉,不如婢子们来试吧
薛亭晚正捧着琉璃盏喝着白桃蜜水,闻言把琉璃盏递给了侍书,起身道,哪里这么娇气了咱们铺子里的脂粉用料天然,试一试无事的。
小桌几上摆着的口脂、脂粉种类足足有二十种,薛亭晚伸了纤纤玉指沾了些许,一一在手背、手臂上试过了,觉得都不尽如人意。
口脂的颜色不是太淡便是太浓,不是油的糊嘴就是干绷绷的,那几盒脂粉的颜色倒是自然,只是清一色的象牙白色,可供不同肤色选择的余地少了些。
这么一看,问题可还真不少。
余妈妈见薛亭晚眉头微蹙,开口解释道,市面上的脂粉好坏,差别有两处,一是用料,二是工序。这些脂粉主要是在外头市井卖的,比不得小姐在家里用的这般金贵,若是价格上贵了,普通人家的小姐夫人们买不起,会丢掉好多生意。故而只能原料和工序上减功夫,把价格降下来。
薛亭晚点了点头,思忖片刻,方道,先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罢。
今日她为了酒楼之事奔波劳累至极,结果又来了个女学,真真是叫人头疼。
余妈妈也不想叫薛亭晚累着,叫底下的粗使丫头三两下便把瓶瓶罐罐收到匣子里,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