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清雅去寻妹妹如何?清雅本就讨厌看戏,何况是跟着人面兽心的庶母一起?不过,这柳夫人倒是个好的,头顶云朵的颜色便能看得出来。
嗯,那清雅走一趟吧,你妹妹许是从枫园那条路来的,你且往那个方向看看,兴许可以碰上。南宫柳氏本还在想用什么法子指使清雅,可巧的是,她竟自己提了出来,这会儿自然是强行压抑着兴奋,和煦的对着嫡女。
清雅朝着二人行了礼,带着小兰朝着枫园的方向走去。
枫园顾名思义,一排林荫小道两边布满了一颗颗泛着金黄的枫树,道上许是特地吩咐了不让下人打扫而落满枫叶,走在上面有一种虚无的缥缈之感,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即便冷风咧咧,却依然不舍得移开步子。
小姐,咱们真要去寻二小姐吗?小兰见清雅走的慢了些,便上前一步将清雅披肩处又向上拢了拢,嘴里则念叨着:
这天气,真是越发冷了。
不去。回雅苑给小胖儿喂小鱼干。清雅才不想管那个庶妹是否头疼,且不说庶母嘴里到底有无实话,即便婉莹真的头疼欲裂,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小兰,这条路子我倒是少走,不若还是从别处略过吧。许是上次差点儿被推入池塘的事儿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清雅走了十来米远便觉得照着庶母给的路子走下去定然有什么不妥,只是既然想不通哪里有问题便暂时搁置,但这条路子是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小兰虽然有些诧异,可也不会忤逆主子的意思。只是,二人刚刚转身,便传来了婉莹的声音:
姐姐。
清雅驻足转身,果然看见身穿鹅黄披肩,发丝随着寒风飘逸,楚楚动人的南宫婉莹在朝着自己招手。
妹妹,母亲在亭苑那边儿陪同舅母正看着《牡丹亭》,姐姐身子不太舒服,便不过去了,烦请妹妹帮忙同母亲说说。清雅自然不想再回去看着庶母笑意盈盈的假面,也不想与恶毒庶妹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于是,简单两句话,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婉莹今日不知怎么了,对着不喜欢的嫡姐格外亲昵,不仅不再冷眉怒对,更是少了之前的疏离感。就好似,上辈子她不停骗取自己信任的时候那般表现。
清雅顿时便起了警惕之心,对着疾步向前靠近、生怕她跑了似的庶妹,往后退了两步,见对方惊讶的盯着她,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姐姐,前几日是妹妹不好,鬼迷了心窍才对姐姐使坏。可妹妹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姐,难道,我们姐妹二人从此以后都不能和睦相处了吗?婉莹说着,眼角竟是流下了泪来,划过胜雪的肌肤留下浅浅的泪痕,看着真真是惹人怜爱。
怎么会?我也只有你一个妹妹。清雅皮笑肉不笑的眨眨眼睛,好似真的听信了她的话一般。
果然,婉莹随即拉起清雅的衣袖,不动声色的挽过她的手臂,将其半拉半扯的走向了她早已准备好的屋子里。
那屋子处在高高的台阶上面,房间古朴简陋,许是用来给过路的主子歇脚或是暂时躲雨之用。
姐姐,妹妹本是有些头疼,便在此多歇息了会儿,不如姐姐先陪妹妹喝盏热茶,妹妹再送姐姐回雅苑如何?婉莹许是来之前被南宫柳氏耳提面命了多次,竟是记住了清雅只提过一句的身体不适,自然,这杯热茶,清雅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的。
何况,她相信,即便婉莹要对她做些什么,上头还有贵妃娘娘和三皇子看着,此时此刻的她,也不至于在一盏茶水里动什么手脚便是。
清雅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发现此茶味道不苦,竟是带了丝丝甜意,便连着又喝了些。
远处某个繁茂枝叶上,安浩一脸无语的看着傻傻喝人家茶水的清雅,他刚刚可是看到了,婉莹命人在那茶水里下了药的。
真是傻女人。安浩轻轻摇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傻的女人,是怎么让一向冷傲如二皇子的腓腓喜欢窝在她怀里的。
你在说谁?二皇子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安浩耳中,他竟然从短短四个字中听出了些许警告意味,莫非是许久不见二皇子便生疏了吗?
殿下,您怎么来了?安浩从未见过这位殿下亲自监视什么人过,此时自是满心的好奇。
嗯,你且将药灌入那恶女子口中,切记,做完她本想做的。二皇子说话间,眼神一直放在高高台阶屋子里的清雅身上,想着这女人中了别人的计谋确实是傻了些。不过,即便再傻,也容不得旁人说的。
何况,腓腓说她善良,傻点儿又怎么了?
安浩起初不太懂自家殿下所谓何意,直到他顺着殿下的视线,发现傻女人清雅已经昏迷的趴在了桌子上,她的婢女小兰被打晕带离了屋子,而她本人则被坏女人的两个婢女搀扶着朝靠里一些的床上走去,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原来床上还有一个同样昏迷的男人。
安浩眼看着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晓得呢?心里暗叹坏女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对自己嫡姐都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还没等他感叹一番,身旁的殿下已经一阵风似的飘向了屋内,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在场的婉莹和两个婢女打晕,而他自己,则将昏迷的清雅拦腰抱起跳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