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还真不知道这个事。
她突然警惕起来,自我安慰:“没有吧。”
“也是,”吴薇薇分析:“要是有女朋友,肯定不会同意你住他家里的,有的女生很爱吃醋,就像我表哥的女朋友,连我都被当成情敌。我现在都不敢跟表哥联系,过年也不去他家玩儿了。”
苏雁被这句话安慰到了,嘴唇浅浅地抿着:“对的。”
*
吃完药,苏雁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旁边的晏回时。
桌上摆着几本加急审批的文件夹,他的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微偏着头闭目小憩。
苏雁一直不敢和他对视,也没有近距离之下仔细看过他的脸。
他长着一双丹凤眼,又像是内双,眼尾细长上挑,睫毛齐刷刷压下来,在鼻梁处投下一片剪影,薄唇颜色浅红,下颚弧线流畅地拉至锋利的喉结。
无可挑剔的精致容貌,一眼看去有点像祸国殃民的妖孽。但他气质偏稳重,遇事从容不迫,这样的容貌反而成了一张迷惑人的面具。
视线再往下,一切美好都被干净的白衬衣挡住。
窗帘缝隙照进一缕阳光,晏回时的睫毛动了动。
苏雁飞快挪开视线,却还是没来得及避开他的目光。
“小朋友,”晏回时侧头,眸色清明:“看什么呢?”
第4章 蜜桃甜 拉低他辈分
苏雁的大脑短暂宕机,飞速移开眼珠。
过了两秒,感受到身侧那道疑惑的目光,她视线缓缓平移过去:“我饿了。”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她确实很久没有进食,这个借口可信度极高,连苏雁自己都觉得妙。她的表情随着借口的巧妙而变得自然起来:“今天是第五天,我可以吃鸡腿堡了吗。”
“不可以,”晏回时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要吃清淡点儿,而且餐厅里的食材大多是冷冻,不安全。”他低头列菜谱:“术后七天就可以拆线,回家叫刘婆婆给你做。今天先吃菠菜粥?”
他看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更像上级下达指令,不容反驳,抗拒从严,比她爸爸还要严格。
苏雁本来也不是真想吃鸡腿堡,但她也没有很喜欢吃菠菜。
她目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闷闷的:“噢。”
“刚那是什么眼神?”晏回时弯唇:“哭鼻子也没肉吃。”
*
等苏雁拆完线,晏回时帮她办了出院。他不方便碰小姑娘的东西,打电话叫刘婆婆过来帮苏雁收拾衣物。
刘婆婆退休之前是医务工作者,知道怎么照顾术后病人,苏雁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苏雁发现晏回时最近回家次数变多了,基本每周都会回来住两天,她之前以为的“避嫌”似乎并不成立。
因为晏回时丝毫没把她当成大人。
书房里的灯亮着,他还在工作。苏雁洗了几颗水蜜桃端上去。
她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专心工作的男人,脚扎了根似地迈不出去。
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称呼,她不想叫他叔叔,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爸爸的兄弟,她总不能叫哥哥,那样她和她爸不就成一个辈分了吗。
而且,他现在已经对号入座,自称是她的“叔叔”。
苏雁感觉回不了头了。
“晏叔叔,”苏雁敲了敲门,故作淡定:“你要吃水蜜桃吗?”
晏回时抬起头,漆黑的冷眸隐在镜片后。他长时间伏案工作就会戴眼镜,看着像个斯文教授。
他随口问:“甜么。”
苏雁还没尝过,就是放学路上看到一个推车大婶在卖随便买的。
她满脸期待:“要尝尝吗?”
晏回时平时不怎么吃桃子,为了不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伸手拿了一颗。
他咬了一口,轻轻皱眉,随后淡笑道:“还行。”
苏雁总觉得这个“还行”就是很一般或不好吃的意思。她拿起一颗,咬下去硬邦邦的,味道微涩。这哪里是还行,简直就是难吃。
她憋红了脸,想也不想,伸手去夺他手里那颗:“别吃,不好吃。”
晏回时没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她:“还不错,挺有嚼劲。”
苏雁心想他一定是没吃过最甜最软的水蜜桃,所以才会觉得这个不错。
周末。
苏雁去买了几颗桃树苗,老板说这个很好栽,第二年就可以开花结果。
她欢欢喜喜把幼苗带回去种在别墅后院儿。
结果,第二周就死掉了。
苏雁心情沮丧,难过得吃不下饭。
刘婆婆打电话把这个事告诉了晏回时。
“就是颗桃树,对,种活了,又死了,前后也就几天的事儿。”说着往楼上探了探:“今儿啊?没怎么吃,强颜欢笑好几天了……”
*
午后。
晏回时把车开进避暑山庄。
这里是本市最大的无公害蔬菜种植地。
老郑从没见过晏回时脱下西装挥锄头的样子,笑得不行:“我说阿时,这么卖力,挖菜回去哄女朋友开心呢?”
“老苏的女儿,住我那儿。刚动完阑尾手术,饮食得谨慎点。”晏回时把收获的一大袋蔬菜交给工作人员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