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疏月准备去明西医院取林余星的一张检查结果。
刚停好车,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月月。”
林疏月汗毛直立,猛地回头,果然是辛曼珠。
一月余不见,她憔悴得如换了个人。双颊凹陷,皮肤暗沉,带了妆,但鼻翼两侧全起了皮,哪还有之前在美国时,意气风发的精神气。
辛曼珠已没了盛气凌人的底气,从头到脚就像一潭死水,“魏驭城真心狠,不让我见你。”
林疏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躲我?”辛曼珠倏地激动,“我是你妈你还躲我!我就算打死你,你也要给我养老送终!把我撇一边儿就想赖账?我告诉你林疏月,你想得美!”
林疏月心口突突地跳,不想跟她半句废话。
她转身要走,手臂却被辛曼珠一把拽住,“你给我钱!你男朋友有钱。我要住房子,我要吃饭,你别想甩开我。你要是不肯,我,我就告诉别人,你妈是妓|女,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林疏月眉间平静,丝毫不为所动,她点头,“行,我给你个喇叭,最好告诉全世界。”
她甩开手,辛曼珠顿时歇斯底里,从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林疏月摔倒在地,这一跤不轻,脑袋正好砸在车门上,当即一片眩晕。
辛曼珠疯了一般扑过来,就在这时,一声更凌厉的尖叫:“她在那,就是她!”
几个气势汹汹的妇女迎面跑来。
辛曼珠脸色骤变,像耗子似的就要躲。
可寡不敌众,很快被她们围住——“你个下贱老麻雀,一把年纪了还勾引我老公!”
辛曼珠混迹风尘场所,在哪都不安分。刚回国的时候,和一个酒吧认识的男人混在一起,结果被他老婆发现。辛曼珠机灵,时不时地换个宾馆住,愣是没让抓拿。
眼下却栽了跟头,看对方这架势,不把她扒层皮不罢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几米远,一路撕扯追打到十几米远。辛曼珠的尖叫声,哀嚎声,痛呼声,受不住了,一遍遍地嘶喊林疏月的名字。
林疏月坐在地上,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她很平静,慢慢低下头,捡起包和手机,缓过这阵眩晕后,撑着膝盖慢慢站起。她转过身,向反方向走,身后狼烟遍地,烈狱锤炼。
她低下脑袋,再也没有回头。
下午三点半,魏驭城从办公室出来,身后几个副总和部下一起,正准备进会议室。刚走几步,李斯文先发现的人,很是意外,“林老师?”
魏驭城转过头,就看见林疏月站在电梯口,小小一道身影,应该是徘徊了许久。她咧嘴一笑,娇憨温柔,也没说话,冲李斯文摆摆手,以嘴型说:“不打扰了。”便要走。
几乎同时,魏驭城下令,“会议取消。”
然后留下一堆大佬,径直追上林疏月。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眼神投向李斯文,“李秘书,这什么情况?”
李斯文笑而不言,只伸手示意,“等魏董指示,时间定下后,我再通知各位。”
这边。
魏驭城追上林疏月后,一眼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皱了皱眉,却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说了四个字:
“我们回家。”
林疏月低着头,再也忍不住地泪如雨下。
谁都没问为什么,两人极尽疯狂。
魏驭城的车停在汇中集团的专属位,幸而位置隐蔽,也绝少有车辆往来。迈巴赫空间宽敞,皮椅垫软,但幅度太大,林疏月的头顶心仍被顶得“咣咣”响。
到最后,白皙的脚丫子像两根面条,一会蹬在车窗上,一会踢着副驾驶的椅背。车里狼藉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平复后,林疏月随便把衣服一穿,推开门就蹲在地上一顿狂吐。
魏驭城没忍住,懒在后座朗声笑。
林疏月扭头愤懑:“笑屁。”
魏驭城好心提醒:“少说话,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林疏月指着这个罪魁祸首,喉间黏腻难受,不想吐了,只想咳嗽。
魏驭城下车,到底是心疼她的。从身后搂着人,低声说:“以后别吃了。”
“……”
魏驭城扭头看了眼车,嗯,没眼看。
他拿出手机拨号码。
林疏月紧张:“这个时候你打给谁?”
“李斯文。”魏驭城说:“这车坐不了,我让他送钥匙下来,开他的车走。”
林疏月不自在,“你跟李斯文究竟什么关系,什么事都找他。”
魏驭城睨她一眼,正儿八经地说:“他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事都做得了。”
林疏月抱住自己,一秒眼泛朦胧,可怜兮兮地哭诉:“魏驭城,你个渣男。”
魏驭城不理会这个小戏精。
他平淡地“嗯”了声,走过来直接上手公主抱,把人稳稳当当地托在双臂间,“是,渣男现在要跟你回家做\\爱,你满意了吗?”
恰好走来的李斯文脚步一顿,这话受用,下次说给周愫听。
本以为魏驭城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一证明,一夜荒唐而过,偃旗息鼓时,已近零点。明珠苑的计生用品没备多少,到一半的时候恰好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