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着应下了,转身离去,只是临出门前,做了个“等”的手势。
罗纱会意,安安稳稳地坐在太后命人给她搬来的椅子上。
看到罗纱,太后显得很是惊喜,说道:“上回你和景安成亲后来宫里,我还等着你们也来我这儿坐坐的,谁知过了半天也没等到你们,再问人,说是已经走了。”
罗纱垂眼看着地面,笑道:“我身子不太好,上次急症突发,只得急匆匆走了。”
上次她是被穆景安抱着离去的,有不少人看见。她寻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你这孩子,怎的不让御医先看看?”
“经常备着的药就在车里搁着,吃了后再回去稍稍歇息下就好。”
“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太后叹了句,让罗纱走到她跟前,将罗纱细细看了,她又道:“身子是弱了些,改天让人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调理□子。”
待罗纱应了后,太后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让人拿了个匣子过来给了罗纱。
罗纱心知这硬是太后给的见面礼,收了下来,谢过了太后。
回到方才的椅子上坐着,罗纱垂眼看着自己脚尖,虽然面上笑着,心里却越发地发堵起来。
她上次是被皇帝给喂了“解药”后,不得不急匆匆离去的。
方才刚开始说“身子不好”,她不过是推脱一下寻个借口罢了,太后却顺着她的意思这样说了下来,还很是担心的一副样子,罗纱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她是当真不知事实真相,还是知道了,却装作不知。
只是罗纱现在更关心的问题是,太后为什么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将她和长公主叫了来。
难道是为了制约穆家?
可是……又不太像。
罗纱正想着,就听太后唤了她一声。
她赶忙应下。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竟也过去了许多时间。
罗纱正想着长公主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去寻长公主然后找个借口一起离开呢,就有宫人匆匆来禀,神色慌张,连说话都有些词不达意了。
“太后,皇上皇上他……有刺客!”
☆、128忽喜忽怒
“公子,我们真的该来这儿寻他吗?”红倚望了望不远处的地方,迟疑着问道。
“对。”
“可今天……他……”
红倚张口欲言,被红绣瞪了眼后,默默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可她还是不解。
今日里举城欢庆,杨大人就算是没去郊外相迎,也应当是在府里头歇着呢吧,怎的会在衙门里?
穆景安笃定地说道:“他定然在这儿。”
他看了看四周,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他东西在哪儿。”
这时连红绣也忍不住开了口,“杨大人会不会将东西搁在衙门里了?不如我们随公子一起去……”
“不用,”穆景安说道:“东西不会在他这儿的。你们就等在这里好了。”
语毕,他再不多说一个字,飞身朝着目标之处掠去。
虽然今日这里的人比起平日里少了一大半,但穆景安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去到了杨尚书处理公务之处。
这种时候,为求稳妥,还是当心些的好。
他立在门外,确保四周没有旁人后,就使了法子将窗户无声地推开一个极小的缝隙,往里看了看。
果然,人就在这儿。
穆景安便笑了。
此人虽然是镇国公的嫡幺子,却完全没有世家子弟的一丁点儿做派,为人耿直一板一眼,最是愁人。
偏偏皇帝喜欢他这一点,极其看重他,许多事情都交由他来处理。
也就是他,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能出去凑热闹却不去、能回府歇着却不歇,非要照常回衙门里来处理公务……
“不愧是杨尚书,果然在这儿。刑部怕是没人了吧,怎的在这样的日子里,还需要尚书您亲自在这儿守着?”穆景安撩袍在一旁寻了把椅子坐下,问道。
本在伏案写字的人听了穆景安的话顿时脊背一僵,继而放松下来,将笔搁在一旁说道:“不愧是穆家世子,去到哪儿都跟在自家似的,不敲门就也罢了,主人还没说话,就先坐下了。”
穆景安就笑了。
果然,这刑部的尚书大人是一点儿都没变。
虽说此人好似私下里肯帮着穆家了,可先前他怎样待穆景安,如今还是怎样。
如若说京城里有谁喜欢和穆景安唱反调的话,叶之扬首当其冲,那排名第二的,杨尚书便当之无愧了。
两人一直看不惯穆景安这样的纨绔做派,同他说起话时,语气从来不见好的,故而穆景安对着他们,也没甚好话可讲。
所以穆景安才更加奇怪,怎的杨尚书如今肯出手相助于穆家。
他这样想着,就也这样问了。
“你怎的会帮我?”
去穆府送信的“小厮”,若是穆景安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杨尚书自小养大的孩子,一直跟着他学习刑罚的一些事情,算是他刻意培养的接班之人,是他极其信任的。
穆景安完全没想到,他不仅出手相助,居然还派出那孩子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