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瞧他神色不快，忍着笑哄她：“既然糕点是三岁孩子吃的，那么请问，今年芳龄二十的殿下要吃什么才能被哄好？”
姬雍目光掠过那两弯新雪软玉，抿了抿唇，眸色微深。
半个时辰后，沈鹿溪双手撑着汉白玉池壁，不住抽噎道：“我再不来教你凫水了。”
姬雍见她身子软成泥，忙一把捞住她的细腰，一边凶狠地欺负她，一边一本正经地道：“怎么能半途而废？”
半个月学下来，姬雍凫水技术半点没长进，倒是沈鹿溪跟着他又被迫解锁了不少新地点新姿势。
沈鹿溪深深后悔自己拦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坐在岸边不肯下水：“不成不成，这样下去可不成，我能耐有限，教不会你，你还是把之前找好的将士请来吧。”
按理来说，功夫都能练至上乘的人，不至于连个凫水都学不会啊，偏偏姬雍一入水就跟那千年的兵马俑似的，动都不会动了，不是同手同脚就是换气动作跟不上，而且他每回心情不好，沈鹿溪都得被迫献身，半个月学下来，她觉得自己腰子都不大成了。
姬雍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半个身子入了浅水，两手慵懒地搭在池壁：“当初是你非要来教我的，我已经遣退了那二人，你敢抵赖试试？”
沈鹿溪还要说话，汤池外便有内侍唤道：“两位殿下，沈大人遣人送了书信过来。”
沈白送书信了？沈鹿溪取来瞧了几眼，已是眉开眼笑：“我二姐带兵击退了北戎人假扮的流寇好几次，蜀边军事她也料理的一清二楚，前几日军中大比，我二姐带领的百人小队又在军中拔了头筹，华将军欣赏她欣赏的不得了，现在已经给她升了军衔，已经开始有意栽培她了。”
姬雍托着下颔，随意嗯了声：“我也瞧了蜀边的奏报，而且华将军已经同我说了，他有意培养你二姐为心腹，若她日后再能立下奇功，等华将军年纪大了，她或许有机会接任华将军的位置。”毕竟是阿茸的娘家人，他难免多关注几分。
他不满地拍着水花：“别看信了，你到底下不下水？”
沈鹿溪压根不搭理他，低头继续读信，忽然神色渐渐凝住。
姬雍瞧她神色隐约浮现几分焦虑，也挺直了闹腾，长腿一迈便上了岸，问她：“怎么了？”
沈鹿溪犹豫了下：“我爹说，我二姐如今年岁不大，又正是杀敌立功的时候，打算过几年再考虑招赘的事儿。”
姬雍点了点头：“他说的有理，你焦虑什么？”
沈鹿溪小小叹了口气：“他还说，二姐虽然不急，我确实该急的，咱们成亲大半年了，你膝下仍是无嗣，毕竟你是一国储君，子嗣并非小事，如今朝中不少人议论此事。”
姬雍神色轻松：“我知道啊。”那些议论还是他出手压下去的，他说完蹙了下眉，沉声道：“有人到你跟前置喙了？”
沈鹿溪摇头，又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我爹说的有道理，咱们是该努力为子嗣的事儿考虑了。”
姬雍哈哈大笑几声，捏了捏她的脸：“我不努力你的眼泪都掉成那样了，我要是努力了，你岂不是要昏过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车。
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说正事呢。”
姬雍懒洋洋地抱住她：“那些人的话有什么可听的？我少时在宫中便见过，多少十六七的女子因为生产丧命，年纪大了有孕反而更稳妥，你若是出什么事了，那些好事之人难道能赔我一个太子妃？”
他早算过了，阿茸今年才十七，等到二十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儿也不迟，再说他很烦小孩，现在两人如胶似漆的，他更不想要一个小拖油瓶来添堵。
沈鹿溪忧虑之色不减反增，想到古代这子嗣大于天的环境，她忍不住问道：“万一，万一咱们一直没孩子呢？”
姬雍愣了下，笑：“这怎么可能？”
沈鹿溪戳了下他的肩，撒娇道：“你说说嘛。”
姬雍很是享受难得的咸鱼撒娇，还是那么懒洋洋的口吻：“反正大哥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让他多生几个，咱们从他的儿子里过继一个。反正凭大哥的品行学识，生出来的孩子定然是好的。”
沈鹿溪没想到他这波操作，一时都怔住了。
姬雍板过她的脑袋，抱怨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有什么事都有我在前头顶着，你还不来教我凫水？”
沈鹿溪顿时开怀，拉住他的手：“走，我教你，今儿咱们得把换气的动作学会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乐极生悲，正拉着他往池边走呢，赤脚踩到了一片湿漉漉的水迹，直直地栽进了冷泉的深水区里。
虽然她会游泳，不过现在身上穿了厚重衣物，就算淹不死，呛几下水也难受哇！
她不敢指望基础动作都没学会的姬雍，扑腾了几下，挣扎着要浮出水面。
就在此时，一道修长人影纵跃进水里，以比鱼还快的姿势游到她身边，一把把她举起来，紧张道：“你没事吗？可有呛着？”
沈鹿溪咳了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刚掉进去就被你捞出来了。”
姬雍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恼道：“蠢死了！早知道选谁都不该选你来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