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折腾之后,冯太后也觉着苏皇后仿佛有那个大病,六郎和媳妇和睦不好吗?哪有做母亲的不盼着儿子婚姻顺遂,和心上人相濡以沫,日后子孙绕膝的的?
苏皇后可倒好,一副恨不能把小两口搅和散了的心态!
这新仇旧恨加起来,可把冯太后气的够呛,毕竟太子妃未来不光是一国之母,更关系着帝王嫡子,冯太后直接放狠话,要是苏皇后再敢惹事,她便把苏皇后送入国寺落发出家,永世不得出来。
有当初姬雍差点被苏皇后害的病死的旧例在先,冯太后生怕苏皇后再作妖害了两个孩子,这回不光是放狠话,还写下懿旨封存——这也就是说,哪怕冯太后以后大行不在人世,这懿旨还是会压在苏皇后头上,让她动不得沈鹿溪分毫。
苏皇后险没气厥过去,却也不敢再留在京里,带着人满怀气恨地回了妙清观。
苏皇后一走,姬昭也要动身启程去北昌府了——其实他早就该动身,只是想留下来看姬雍大婚,这才耽搁了一段时日。
再有就是姬雍这边,沈鹿溪这条新婚的咸鱼天真地以为,自己只用在洞房那晚辛苦一晚,万万没想到,姬雍跟个禽兽似的,从新婚到现在已经有七八日了,他每晚都在折腾!
今夜还是看在明日要为姬昭送行的面子上,他才只闹了一次便作罢。
沈鹿溪心里对姬昭很有好感——当然是纯粹的弟妹对长兄的好感,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姬雍,所以她对姬昭爱屋及乌,另一方面是因为原主,让她颇为敬仰姬昭人品。
她特地早起,给姬雍选了一套绛紫的衣裳,等姬雍换好后,她欣赏了会儿,喜滋滋地道:“我派人问过大殿下那边了,他今天穿的是同款式的竹叶色常服,穿一样的衣裳肯定好看。”
姬雍本来还沉静在媳妇亲手为她整理衣服的轻飘喜悦里,闻言整理绦子的手立刻顿了顿:“一样的衣服?”
其实古代人还挺忌讳撞衫的,不过沈鹿溪特地打听过,姬昭和姬雍打小就喜欢穿一样的衣服,每回盛会的时候还会相约撞衫,有爱的不得了。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啊,殿下穿同款衣裳为大殿下送别,也是兄弟亲厚,大殿下肯定高兴。再说你和大殿下相貌相似,站一块肯定好看。”
姬雍抿了抿唇:“相貌相似?”
沈鹿溪有点疑惑,仍是颔首:“难道不是吗?”
姬雍神色淡了几分,哦了声。
姬昭虽然不欲铺张,但他毕竟身份尊贵,就连冯太后他老人家都亲自出城为他送行,对着冯太后和朝明帝的殷殷叮嘱,姬昭一概含笑应了。
后面终于轮到姬雍,兄弟俩今日穿的是同款衣裳,只是一个华美神秘,一个清雅素淡,站在一处相互映衬,美貌效果简直翻十倍,沈鹿溪面带欣赏地看了几眼,姬雍眯起眼,不悦地轻哼了声。
姬昭令人取出两块五彩鸳鸯佩来,这鸳鸯佩极为神异,整体是由七色奇石雕琢而成,雕工栩栩如生,尤其是鸳鸯的尾羽,纤毫毕现。
他分别把鸳鸯佩交给姬雍和沈鹿溪,含笑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这诗虽有些直白热烈,但正衬你们,以后也愿你们如鸳鸯鸟一般,恩恩爱爱,永远喜乐长安。”
姬雍跟他大哥自不需要客套,伸手接过:“那是自然的。”
这鸳鸯佩寓意极好,沈鹿溪心生欢喜,双手接过:“多谢大哥,有大哥这番吉言,我也盼望能和殿下天长日久。”
姬昭笑着又说了几句,最后和众人挥手辞别。
回去的路上,姬雍和沈鹿溪同乘车辇,沈鹿溪很喜欢这块五彩鸳鸯佩,托在掌心欣赏,又拿肘子撞了撞姬雍:“听见没,大哥让咱俩好好过日子,以后喜乐长安呢。”
所以就别夜夜笙歌的了,搞得她现在腰子哇凉哇凉的。
姬雍又撇了下嘴:“难道大哥不说,你就不打算和我好生过日子了?”
沈鹿溪对他这一阵一阵的脾气都适应了,哄他简直信手拈来:“殿下这话是怎么回事?大殿下也是盼着咱们夫妻和睦,你可恼什么?我若是不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当初就不会点头嫁给你。”
姬雍脸色稍微放晴,低头又瞥见自己身上那身绛紫常服,长睫不由垂了垂。
两人回了东宫之后,冯太后心头有些担忧,毕竟姬昭是远行千里求医,治得好治不好还是两说,她心下自然不安,所以特地唤沈鹿溪去说话宽心。
姬雍自己独个在寝殿里,瞧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有些不顺眼——他倒不是对大哥有什么意见,就是沈鹿溪总夸他和大哥长得像,还准备他和大哥的同款衣裳,让他心里莫名憋闷。
他的脑洞一扩散起来就打不住,难道她就是因为他和大哥相貌相似,所以才会喜欢他的?
姬雍薄唇抿成一线,有些心烦地把外衣扯了,随手交给内侍,烦躁道:“拿去扔了。”
恰巧沈鹿溪落下东西赶回来取,刚撩起帘子,就见姬雍要把她精挑细选的衣服拿去扔掉。
这要是搁在别人,估计得咽下这气,装没看见再自己忍成内伤,直到两人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最后再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