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漾拂开他的手:“别弄乱我头发。”
栗则凛因此想到他们共度的那些夜晚,她说得最多的是:你压到我头发了。眼眸不自觉一敛。
别漾没那么抵触他了,尽管依旧没松口说恢复恋人关系,倒没说不让他来。工作室的小姑娘们因为总能借着别漾的光喝到下午茶,又开始热情地喊他“姐夫”,别漾也没阻止。
两人的真实状态更像是恋人未满,可在外人眼睛,他们还是恋人。
此刻,栗则凛从陆巡上下来,问她:“要出去?”
别漾扬了下眉:“我去找向善。”
因为应北裕在跟着凑热闹,栗则凛知道向善在教自闭症儿童拍照,他问:“你有时间去做志愿者?”
“就是看看。你有别的事?”见栗则凛摇头,别漾征求他意见:“和我一起去?”
栗则凛本来就是来看她的,受到邀约,当然不会拒绝。别漾开车,他坐副驾,两人一起去了江边。向善和其他几位志愿者,及自闭症儿童教师今天带着孩子们在那里拍照。
到了地方,别漾才发现,这些自闭症孩子中,最小的只有七岁,像是向晨。最大的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
他们的自闭症都始于儿童期,他们听力完好,却对声音没有任何回应的表情,对外界充耳不闻,漠不关心。他们看似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不同,也可爱,也漂亮,却刻板怪异,有行动却无法被常人所理解,明明能说话,有语言,却不愿意与人交流。
所以,自闭症教师萌生了以拍照让他们表达内心的想法,希望培养他们的兴趣,让他们去关注,去认识自己所生活的世界。
别漾坐在江边人行道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小摄影师们拍了很久。
栗则凛问她:“在想什么?”
别漾回神,偏头看他:“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明明不相信爱情,还偏偏喜欢给别人拍婚纱照吗?”
栗则凛的关注点放在了“以前”二字上,他问:“现在相信了?”
别漾没答,她收回目光投向远处的江面:“我生性冷情,怕再不看看别人甜蜜的爱情,连爱自己都不会了。”
栗则凛抬手握住她下巴,让她转过脸来看着自己:“我从未觉得你冷情。在我眼里,你是热烈热情的速热型,我才怕你对我速冻。”
可能是因为看见他的一眼,就喜欢上的缘故吧,飞蛾扑火而不自知。
别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是都说下一个会更乖,只要栗队想,不会缺女朋友。”
她的意思是,他不该担心被速冻才对。
栗则凛手上微用力,捏了捏她下巴,像是惩罚。
别漾勾唇笑,笑意蔓延到眼底。
她很久没有这样对她笑了,栗则凛眸色深深:“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要吻你。”
别漾感受到他视线的灼热,一时忘了扬脸让下巴离开他的掌控。
“咔嚓”一声,镜头定格,他们被举着相机的向晨拍了下来。
向晨应该是还认识栗则凛,站在不远处怯怯地看着他,不敢靠前。
栗则凛松开别漾,朝他招手:“拿来我看看拍的好不好。”
向晨呲牙笑了,跑过来把相机递给栗则凛。
依别漾专业的眼光来看,谈不上成片效果,不过就是把她和栗则凛拍到了一张照片里,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唯有她注视栗则凛的眼神,要不是被一个孩子抓拍到,是别漾想像不到的炽烈专注。
原来,自己爱他的样子,是这样的。
别漾端着相机,把照片放大,再放大,越看越想把照片藏起来。
栗则凛当然没有错过照片里她的眼神,他眼里有意味深长的笑,嘴上则强势地说:“不许删。”然后把向晨抱坐在自己腿上,和小朋友聊天:“为什么偷拍我们啊?”
向晨没听懂偷拍是什么意思,皱着小眉毛挠了挠头。
栗则凛换了个问题:“晨晨刚刚在拍谁?”
向晨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别漾,缓慢地答:“哥哥,姐姐。”
这回栗则凛没去纠正哥哥的称呼,他问:“为什么拍姐姐呢?”
向晨偏头靠在栗则凛颈窝,笑眯眯地说:“好看。”
栗则凛屈指轻弹了下他脑门:“才多大点,就知道挑漂亮的偷拍了。”
他微嗔的语气,像是向晨是情敌一样。
别漾轻责:“那么大人,好意思欺负小孩。”
栗则凛看着她:“他当着我的面觊觎你的美色,我不能忍。”
别漾轻笑,她勾了勾向晨的小手:“哥哥不好看吗?”明显是在哄某人。
向晨仰脸看了看栗则凛,点头。
这就有歧义了。
“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栗则凛问完自己又笑了:“漾姐,用好看来形容我,恰当吗?”
别漾啧了声:“他不一定能听懂帅。”
向晨在这时忽然说:“帅。没姐姐好看。”
帅是帅的,但没别漾好看。
栗则凛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果然是异性相吸。”
自闭症儿童教师听闻别漾是著名的摄影师,主动过来打招呼,然后说:“有些冒昧了,但我们在这场影展内容里,策划了一个环节是为孩子们拍一组照片,还没有找到适合的合作方,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参与我们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