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一些才不会又掉了,”白斯乔面不改色,“不是每回都这么好运气落在我的车上。”
他的手很巧,编织得跟林漾比还要更胜一筹,只是打结的样式有点儿狂野。
林漾道了谢就要走,只顾着看手绳,忘了身上的安全带,才欠起身就立马被安全带生生压了回去。
“......咳。”她被勒得右肩一紧,不住咳嗽起来,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有点慌张的扒拉身下的扣子。
“毛毛躁躁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林漾听到白斯乔叹息一声,她下意识转过头,只看到白斯乔的黑发越靠越近,似有若无的轻擦过了她的唇。
咔哒。
林漾几乎是跟着声音一同弹起的,安全带留着残留的体温划过她的腰侧,直接缩回右上方。
她逃一般关上门仓皇而去。
白斯乔慢慢坐正身体,打开车窗,摸索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夹在手指上,火苗暗暗的燃着,他的目光无意识的飘向夜空。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指尖一下又一下的轻敲起来,缓慢而有规律。
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刚刚无意间得到的触感,滑腻,温软。
他不过是好意为粗心的少女解困,对方却全无谢意,腰还蛮不讲理的蹭过他的手,受到什么惊吓似的逃脱。
不是没给过猎物喘息的机会。
“你自找的。”白斯乔对着夜空,声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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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坐在车上,听着耳机里熟悉的歌声,忍不住又开始打哈欠。
“爷爷他很凶,不过你是第一次见他,而且今天他生日,来祝寿的人多,应该不会怎么挑你的错,”白一希有点紧张的看了她一眼,“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来祝贺,应该没问题。”
林漾很少见他这么绷紧的状态,上回还是在水云阁遇到白斯乔,她转过头打断对方的话:“作为家里最小的孙子,你应该是最受宠的吧?”
白一希摇摇头,让车在红灯前停下来:“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对我笑。”
“那对你哥呢?”林漾有点好奇。
白一希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小时候我见过爷爷打他,和我相比,他更不喜欢大哥,所以你千万别让爷爷看见你跟大哥走在一起。”
林漾想起十六岁第一次遇到白斯乔时,心里就自动断定对方是全能型学霸,再加上如今的白斯乔事业有成,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能让他的爷爷对他厌恶无比。
不过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现在就细问。
“漾漾,真的别掉以轻心,我爷爷是掌握这个家最终决定权的人,如果他对你印象不好,我爸也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白一希圆圆的狗狗眼里满是担心。
林漾又打了个哈欠,行驶的车辆让她下意识产生困倦,她微微闭上眼:“放心吧,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很凶的爷爷,他可喜欢我了,还说等我长大之后要我嫁给他的孙子。”
白一希有点急了:“那后来呢?”
林漾的意识越飘越远:“我没见过他的孙子,后来也没跟这爷爷联系了。”
白家大宅在南城的东郊,听说是因为白老爷子喜静,才特意挑了远离市中心的地段。
往常小辈们是不住在白宅中的,只有逢年过节,才各自从家中赶去团聚。
白宅平日住的人不多,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别墅前后的绿植有专人每天精心修剪,附近还有座玻璃花房,养着各色奇花异草。
这种规模的别墅,林漾只在爷爷家见过,但爷爷去世后,她就很少回去了。
除了感叹白家的财力雄厚以外,她还隐约感觉这地方有些眼熟。
她好像来过这儿。
“走吧,”白一希牵起她的手,“先去见见我爸妈。”
白一希的父母在别墅的大厅里接待客人。
江绮梦之前就见过林漾,虽然上次二人不欢而散,但在这种场合下,她保持着温柔的嗓音对林漾表示欢迎。
白一希的父亲白学礼年过五十,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他的容貌端正,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是不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林漾鬼使神差想起白斯乔之前在车上说的故事,忍不住多看了白学礼一眼,没想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我看林漾有点眼熟。”
林漾和白一希离开之后,白学礼抽空对江绮梦说。
“她不是郁南本地人,而且家世这么普通,以前怎么会有机会见你,”江绮梦微微蹙眉,“或许,是电视上?”
白学礼迟疑了片刻:“不知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林漾挽着白一希的手臂往二楼走,沿路见他和许多来祝寿的宾客打招呼,小声问:“你是不是也要去接待客人?”
“你就是我今天最重要的客人。”白一希搂过她的肩膀。
林漾扭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夫妇,忽然又想起白斯乔,作为长子,他理应也在楼下迎宾,可是完全没看到他的身影,这不符合这种大家族的规矩。
快走到二楼的书房时,白一希又停了下来:“记住我之前说的,千万不要说多余的话。”
说完,他敲了敲门:“爷爷,我进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穗城那个投标你得先跟我商量,这么大的项目,你说做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