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集团太子爷,白肆盏。”车子重新启动,路鸣默默的系上了安全带。
“懂了。”她点了点头,“只要他不招惹我,我一定离他十万八千里。”
既然这人是集团太子爷,又在读高中,想必刚刚那辆车也不是他开的,但是寻常司机在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横冲直撞的开车的。综上,那辆超速行驶的迈巴赫一定是白肆盏其人授权司机这么开的。
装酷?耍帅?无所谓,一向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的路鸣对此并不放在心上,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陈申这时才注意到路鸣身旁的书包与小手提箱,“箱子里装的啥?”
路鸣瞥了他一眼,“换洗衣服。”
“衣服?!”陈申张大了嘴,“路姐,您这是要在学校待多少天啊!你不是说你考完试就回去的吗?!”
路鸣摆了摆手,“抱歉,之前忘了说,我得等到出了成绩再回去。”
车辆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校门口明黄色的停车位上,路鸣自觉无视了想把自己五花大绑捆回去参加选秀的陈申,自顾自的带着书包和手提箱下了车。
“路姐,当我求您的,您别在想一出是一出了,第一次公演的排练容不得耽误啊!”陈深欲哭无泪。
尤其是像您这么菜的参赛成员,不仅不笨鸟先飞,还想飞回学校读书!
路鸣点了点头,大步迈向了学校,陈申眼见着那少女清瘦冷峻,腰杆子却挺得笔直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咱们公司这次签的这个艺人有点意思啊!”司机大伯对陈申感慨道。
“有意思个屁!净想一出是一出!”陈申坐进了车里。
“哎呀,别这么说嘛,小姑娘想读书就让她读嘛,多读点书准没错。”司机对陈申宽慰道。
“但关键是读书于她的职业而言并没有太大用处啊!”陈申无奈的摊了摊手。
司机拍了拍陈申的肩膀,“娱乐圈这趟水太深了,学校环境简单些,就当送她回来放松放松。”
“再说了,读书要真没用的话,为什么你还拼命给你女儿报什么补习班奥数班的,不就是想让她未来有更多选择吗?”
“她才十七岁,进娱乐圈也不是唯一的选择呀,万一真能考个好大学呢,以后当个公务员什么的也不错啊。”
“哎,但愿如此。”陈申重重的点了点头。
*
校门口,“盛望中学”四个大字格外显眼,路鸣向保安出示了校园卡后,就背着书包踏入了高中校门。
尽管今明两天是考试日,但校园的早晨依旧是书声琅琅,有白鸽从路鸣的眼前飞过,最终停留在教学楼前雪白的雕塑上。
这所学校盖的很漂亮,红砖白瓦的教学楼,远处还有城堡一样的礼堂,平坦宽阔的操场上铺满了红色的胶粒,绿茵茵的足球场上,静静的放置着几个足球。
对于没有经历过高中生活的路鸣来说,这无疑是一次充满新奇的经历。
前一世十七岁的她,前半年待在天寒地冻的苏联,后半年在炎热潮湿的马萨诸塞州。面对的是从太空返航的飞行器,心下思虑的是连电视都尚未普及的祖国。
但是眼下,一切都不一样了。
路鸣途径之处,教室中无一不是电子平台教学,角落里皆坐立着台式空调,教学楼前巨大的电子显示屏里循环播放着一行行滚动字幕——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路鸣心知此刻若是贸然回教室,只怕会影响同学们的早读,于是她索性寻了一道僻静处坐着,静静的看着书。
尽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但考试分布情况却与高考无二。第一科是语文,其次是数学,次日上午是理综,下午是英语。
于数理化样样拔尖的路鸣来说,数学与理综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性,再加上这几天她在showyou宿舍里把高中教辅又翻了几遍,她觉得自己这四科应该不成问题。
而英语更无需多说,在路鸣一闪即逝的年少时光里,使用英语的时间比例一度超过了她的母语。
身处异国他乡,她惟有在许儒城来看自己的时候能与他说上几句中文,那一脉相承的京腔,那刻在骨子里的哏,那不消刻意便脱口而出的儿化音,使得路鸣能在四季分明的美国东北部,也能清晰感受到拂面而来的温带季风。
所以路鸣最担心的还是语文,她本就不算得是个腹有诗书的人,那些蕴满了欲说还休的古诗词更是早已在她的脑海中淡去。此刻,她忽然思念起了许儒城,许儒城就喜欢读这些诗词歌赋,就连平日里说个话,他也能“之乎者也”的说出一堆大道理。
如若他在这儿,想必定会教她如何快速记忆这些古诗词与生僻字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路鸣的口中一直念念有词,听着耳旁传来的一声声下课铃,路鸣顺着校卡上的学号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虽然盛望中学的考场安排制度并不是按照学号,而是根据上一次的考试排名来排列的,但由于路鸣之前的考试都是缺考,所以她的座位理所当然的在最后一个考场。
“038”,路鸣抽了抽嘴角,怎么又是这个号?她上一辈子不管抽什么号码,永远有38这两个数字。看来不管是重活几世,自己都摆脱不了“三八”这个名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