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对自己酒醉非礼人家这件事,而自我怀疑和审视中呢,他这就跳过话题。
讲真的,她已经对强吻过他这件事深信不疑。
只是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讲出来是怎么样嘛。
是觉得过去了这么久。
完全不在意吗?
明明刚还在激动害羞的南佳年,一时觉得心里有点闷。
她见他在看腕表,顿了一下问,“是,看学长你什么时候有空?”
纪斐将视线调转到她那,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后没讲话。
南佳年琢磨不透他,垂下眼睫补充 了句:“你要是很忙的话,就......”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打断她。
包间里春天了还开着暖气,热咖啡的味道格外香。
纪斐将手搭在茶桌上,倾身往前靠。
迫近的距离以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一怔。
“......什么?”
南佳年左手本来就随意搭在桌边,他挨近了后,搭过来的右手几乎碰到她的手臂。
这张桌子,也太窄了吧。
她撇开眼,隐约在咖啡香中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这次变了,像是清新的薄荷。
不管怎么样,都很好闻。
男人注意到她黑如鸦羽的长睫煽动,视线从他右手扫过而后抬眼看他。
“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纪斐右手食指轻敲桌面。
南佳年眼神跟着一跳,莫名觉得他气息压迫。
她在某瞬间居然觉得无所遁形。
“我...我没想什么。”她干巴巴的回答。
纪斐敛眉,“是吗。”
她既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纪斐说完站起身,两手揣进裤兜里,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南佳年见他突然起身,本能的抬头看他,只听他开口:“今晚吧,今晚我有空。”
他心思瞬息万变,她完全跟不上。
反应了一瞬才听出来他是在说吃饭的事情。
刚刚的询问,就好像没发生似的。
南佳年也跟着站起来,她看了一眼外头的天,神情有些犹豫。
这几天雨下得频繁,刚刚她来这里的路上下着小雨,现如今才过去没一会儿雨势就大起来。
纪斐见她犹疑,半开玩笑的开口:“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南佳年还以为他真的误解了,她只是看今天雨大,心想一会儿吃完饭肯定打不到车。
她连忙摇头:“怎么会。我早就想跟你约时间了,只是怕你工作太忙,没好意思打扰。”
“我不是说过吗,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纪斐不过逗她而已,自然不会当真。
他说着帮她拿起椅子上的包,转身往外走:“走吧,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二话。
本就是她欠人家人情,该她安排妥帖才是,反倒让别人来主动问她请吃饭的事情。
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南佳年暗自唾弃自己一把,缓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只是出了包间,她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他说她喝醉强吻他,好像,就是在这里。
她心口一跳,下意识沿着走廊看来看去,好像想从熟悉的地方,找回多年前的记忆。
这里装潢虽变,但内里结构都大致不变。
可她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记得曾经在这帮工的日子了。
那时候这里生意好,她要是没事还会过来帮忙传菜。
庄驰很多次生日都在这过,高中那几年也是,只要跟学校的人聚的话,就来这里。
岚锦篮球队来这,她也确实有过一次印象。
好像,是在他们高叁的暑假——庄驰的生日也在暑假,那次生日宴办得有点散伙饭的意思。人很多,但她印象里他没来啊。
她皱着眉跟在纪斐身后,神游天外到没发现人家停了下来,直直撞人家后背上了。
“……抱歉!”南佳年摸着鼻梁后退半步,心想他身板可真硬。
纪斐转过身来看她,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讲:“上次你喝醉,就这么撞上来的。”
“我......”南佳年说完一个字儿反应过来,面红的撇开视线,“......是吗,我确实不记得了。”
“喝醉了嘛,不记得很正常。”
纪斐脚步调转,从楼梯拐下去,语气稀松平常。
她听在耳朵里,莫名又有点郁闷。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穿过一楼散座往门口走。
店里的服务生守在那给他们开门,还贴心的拿了把伞给他们。
外头雨大得过分,雨滴打在地面上,轻易的溅上店门口的台阶。
店面跟环江公路隔着很宽的绿化带,纪斐的车就停在店门口。
二人撑着同一把伞踏进雨幕时,南佳年没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都不在意吗?”
雨落在伞面的声音很大,她以为他不会听到,谁料他突然侧头看她。
“在意什么?”
她抿唇,看向水滴跳动的地面。
周身都是铺面而来的潮气,她脚尖在地上轻点,觉得鞋已经湿了。
那些藏不住的心事很容易被看穿。
于是她干脆直接问,“我......强吻你这件事,你不在意吗?”
纪斐垂眸看到她的眼睛,是雨水冲刷般的干净澄澈。
他笑:“在意。”
清晰而柔和的两个字像是敲击在心上,南佳年慌乱的移开视线,“那......”
可他又开口:“在意到,我想亲回来。”
*
“关关,你说……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喜欢上我,这有可能吗?”
南佳年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头,只露出一对眼睛。
关怡坐在梳妆台那贴面膜,闻言超惊喜的转头看她,“有谁跟你表白了吗!?”
“没有啦……”
她两个手抱着膝盖,手臂环紧,“就是,你觉得有可能吗?”
关怡面膜都没贴好,叁两步跳到床边来。
“怎么没可能,超有可能好嘛!”她夸张的摊开手,“你呀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我们年年又有才华,性格又好,长得还这么漂亮。再优秀的人喜欢你我都信。”
南佳年被她手舞足蹈的夸奖得都不好意思了,“你太夸大啦……”
事实上上述一直是她对关怡的印象。
性格开朗大方,长得也好看,脑子也聪明。不像她,只会画画。
“是你太谦虚。”关怡把她从羊绒毯里扒出来,“快说快说,是谁?谁跟你表白了?还是……”
南佳年扭啊扭,想扯着毯子把自己包个彻底。
“没有啦,我就是问问嘛!没有表白!”
她脸红扑扑的缩成一团,什么也不肯多说。
关怡不饶她,躺在她身边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