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
“不行。”
“这个我办不到。”
“太慢了。”
“要花大本钱。”
慕一坐在公交站牌的长椅上,握着一支笔在本子上一阵划拉,字写的龙飞凤舞。
“算了。”笔尖划过一排字,又一个项目被否决。
我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我只有10岁!
本钱少,见效快,关键是还得要爸妈相信她,并且要有十足的把握,而不只是盲目尝试。
慕一在本子上划拉出长长的两笔,一个大叉,叉掉了所有项目。
对安城,她最了解不过的就是十六岁那年,妈妈的小超市那一带。
她上了一趟公交车,直上南门。
慕一站在一幢破旧的大楼前,从上到下的瞅。
未来顶顶有名的“千嘉百货商场”的前生,竟然是这样的!
这一发现,犹如醍醐灌顶。
上辈子她家租用的那店铺的前生也是个破房子,他们的房东是在中途才买下的,后来遇城市扩建,整个摇身一变才成了后来的六层小楼。
因城市发展快,这幢房子又正好处在路拐角,迅速的就成了个黄金三角的位置。
对,对,对,这才是个大商机,实实在在的大商机!
慕一抬手在脑门上一拍。
加快了脚步,直向南方,往更加偏僻的道路走去。
满目荒凉,人迹罕至,路面坑洼不平,这简直就是农村了。
慕一凭着记忆,仔细确认,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她们家高价租的那个热闹地段!
一幢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矗立在这条坑洼不平的十字大路的拐角上。
退色的木装饰,垮掉了的栏杆,稀稀拉拉的小青瓦,窗户像一对害了眼病的眼睛,朦胧的看着她。
一个老婆婆坐在门前的一张圈椅里晒着太阳。
她在脑子里收集着以前听到的关这于幢房子的信息,在里心盘算着。
算起来,应该就在年底了,这幢房子会卖。而且当时卖的超级便宜,这是那时爱来她们店里白话的一个在这一方土生土长的人讲出来的。
这人是听了他们每年咂舌的租金价格,才忍不住暴出这些他所谓的独家消息。
他简直是羡慕嫉妒狠后来的这个捡了大便宜的房东。
据他说这老房主的儿子,在藏区做建筑工程,老早就发了大财,根本就瞧不上这破房子,早就想扔了,只是老房主一直舍不得。
后来老房主年龄太大了,也就顺了儿子的气,把这破房子给贱卖了,上城西住大别墅去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慕一差点热泪盈眶。
想当初他家就租了那窄窄的两间店面,那租金就简直高的吓死人。
这一幢,天哪。
“我发财了,我要发财了。”
这才是个确确切切的发财路呀。她爸爸似乎真是没什么做生意的命,说不定她也没有。
她们后来离开安城,在桤城爸爸也总是处处碰壁。
这辈子只要老老实实做下这一庄好买卖,还做个屁的生意。
就坐等收房租吧。
本小姐我未来就是拎着钥匙收房租的包租婆啦!
慕一拽着书包的手都笑的发了抖。
这破房子在她眼里简直闪着金光。
她走上前。
“奶奶”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奶奶你好,我出门没有带水,口渴了,能不能借点水喝。”慕一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乖巧的看着老人。
老人露出了微笑,“跟我来吧。”
老人家胖胖的,窝在椅子里样子像个佛爷,站起来倒精神了。老人腿脚灵便,但由于太胖,走起路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
“孩子,家是那儿的?”老人听出慕一口音不纯。
“梓潼中心小学那边。”
“哦,哪离这儿也不太远。”老人将反扣在桌上的玻璃杯子拿了起来,倒了杯水递给慕一。
“谢谢奶奶。”慕一接了,笑眯眯的看着老人。
“一杯水,不谢。孩子叫什么名字。”老人伸手摸她的头。
“我叫慕一,奶奶。”慕一乖乖的顺着老人放在她头上的手。
“你家是外地搬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奶奶你真利害。”
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是一副标准的慈祥脸。
她穿的干干净净,花白的短发也梳的服服帖帖。
一看就十分善良,难怪人家儿子能发大财。哪像她老家的奶奶,尖酸刻薄,听说年轻的时候更是刁钻,大概坏事做多了,难怪她老爸总是碰壁。
慕一喝着水,眼睛四处打量。
“孩子。要不要在奶奶这儿坐一会儿。”见孩子好像不急着走,老人问道。
人老了就怕寂寞,但老人又总是少不了寂寞。
慕一赶紧放了杯子,打蛇随棍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搬了个凳子放到老人身边坐了。
慕一边和老人白话,一边往院子里瞅,这幢房子真的十分宽大。
她记得那时候,除了前排的十多间商铺全部出租外,剩下的面积加上二至六楼是个宾馆,房东自己在经营。
“你们孩子家学口音学的快,像我这老太婆,要把我丢到外省,十年也学不了你这么地道。”老人从衣兜掏了一把花生递给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