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已经精疲力尽,刚把一身酒气的苏辞拖进门,两个人就双双摔倒在门前的地毯上,得亏冬天穿的厚才没磕着碰着受点伤。
终于可以喘口气,大冬天的,颜初累出一身汗,小脸儿红通通冒着热气。
她关上房门,任由苏辞躺在地上,边脱外套边从醉酒的女人身边经过,径直走到床边,用客房的座机给李芩拨了个电话,说自己到外面透风,待会儿晚点回去。
接到这通电话的李芩一脸懵逼,确认了来电显示,还以为是哪个公用电话,于是叠声嘱咐颜初注意安全。
颜初应声,挂断通话后,转头又去了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女人擦脸。
苏辞身上那件衬衫沾了异味,肯定不能穿着睡,颜初休息好了把人送到床上,打算帮苏辞脱掉衬衣。
没曾想她的手刚按住领口衣扣,女人眼睛忽然掀开一条缝,雾蒙蒙的双眼警惕地望着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句:“你想干什么呀?”
颜初心脏漏跳一拍,险些以为苏辞酒醒了,但下一秒就发现这句话嗔大于怨,委委屈屈的,却没有真要反抗的意思。她一时没管住眼睛,顺势朝女人胸前瞄了一眼。
哎呀。
她很快反应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危险。
颜初赏了自己不轻不重一耳光,暗斥一声不要脸,女人有的她都有……唔,就算没有,那以后也会有,干什么要好奇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体?
“酒疯子。”颜初嘟囔着,当做方才无事发生,假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她按住衬衣扣的手指没松开,稍抬高了声音哄苏辞,“衣服脏了,得换,我帮你脱下来,乖,听话。”
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放心,保证不会占你便宜。
苏辞果然不闹,压着她手背的五指也顺从松开,任她顺顺利利地解开纽扣。见女人这样,颜初不知怎么的有些发笑,心想自己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衬衣解开后里边还有一件薄薄的打底衫,颜初又开始犯难,内衣要怎么办?
她已经知道苏辞的性取向,当然不能直接上手把人内衣扒下来,思考片刻无果,也怕苏辞这样摊着睡会着凉,颜初退而求其次,只隔着打底衫解开了苏辞的内衣扣,让她躺着稍微舒服一点。
弄完这些,她又拧了条热毛巾,打算再给苏辞擦擦脸。
澡是不可能洗的,别说她没那本事抱一个大活人去冲澡而独善其身,苏辞自己也不会愿意被陌生人看见甚至触碰她的身体。
颜初拿了毛巾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棉被已经被苏辞蹬到腰际,女人神志不清,意识迷糊,两只手却揪着衣领试图把打底衫脱掉。
真不叫人省心。
颜初口头上抱怨着,步子却迈得飞快,来到床边按住女人不安分的胳膊:“别闹了,二十好几的人,怎么都不知道分寸?大冬天的,喝酒又着凉的话,明天有你好受!”
她把苏辞的衣摆重新理好,又要给她盖上被子,不料女人突然探出手臂,用力圈住她的腰身,耍赖似的将脸埋进她的胸口,嗔怨地说了句:“你好凶啊。”
颜初都要气笑了,到底谁更年长?难不成这位姐姐还要她抱着哄才能好好睡觉?
苏辞抱得紧,她挣不脱,无奈之下自暴自弃,干脆就着这个古怪的姿势替苏辞把脸擦干净,随手将毛巾朝床头柜一扔,便搂着女人倒在床上。
“睡觉。”颜初用自己的身体按住苏辞的手脚,不让女人乱动。
如果苏辞不肯休息,她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这么近的距离,肢体上难免有些亲近的接触,女人的呼吸缠绕在颜初脖颈间,酥酥痒痒的,像猫的爪子轻轻挠。
酒气也淡了,颜初闻到更多的是女人的身上的薄香,不知是不是一路走来呼吸了太多带着酒味的空气,颜初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醉了,脑袋不太清醒,困恹恹的,想睡觉。
闹腾得不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呼吸趋于平稳,不再胡乱挣扎,颜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里灯还开着,女人睡容恬淡,眉目舒展,柔顺的长发散在她耳边,她不仅忘却了醒时的烦恼,好像还做上了美梦,嘴角翘起些微弧度,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颜初忽然理解了人难过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酒。
借酒浇愁,不是没有道理。哪怕只能短暂地忘记痛苦,但至少在这一刻,女人心里是宁和的。
时间才是真正的疗伤药,但酒或可起到镇痛的效果,在伤痛彻底痊愈之前,时不时的也需要借助这样的方式打断思考。
颜初原计划等女人睡着就走,可不知不觉自己也睡过去,她中途醒来,借女人的手机看了下时间,震惊地发现距离她离开KTV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好在身边女人睡得沉,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应该没有醒过。
颜初扶额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到门边时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朝女人看了一眼。
几秒钟后,她走回去,伏在床边盯着女人看了好一会儿,拿床头柜上的圆珠笔给女人留了张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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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往回走,老远就看见KTV门前聚着十几个人,同学们已经从包间出来,差不多到了该散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