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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民宿的时候因为大家都吃多了,泰哥提议走回去。
    泰哥和敏儿走在最前面,征征落后半步,叁个人时不时就圈内事热络地聊天。
    邬亦汶和陶思清落后两叁米走在后面,他看看天,又看看身边的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笑啊?”陶思清问。
    “你让我多笑的啊,所以现在我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了吗?”他假笑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我又没让你假笑!”陶思清伸手拍他,却被他抓住手腕。
    “好了好了,我还是别改变自己了,好不适应。”他送开手收了笑容,但嘴角依然上扬。
    “你们看他俩,像不像小两口。”走在前面的泰哥回头,悄声对身边的敏儿征征说。
    “有点。”敏儿眼睛一亮,“桃子姐和汶桑看起来好配。我最近觉得他们眼神很来电。”
    征征:“我出差期间错过了什么?”
    后面浑然不觉的陶思清和邬亦汶还在漫无目的地聊天。
    陶思清发现邬亦汶穿着的海军蓝风衣虽然面料挺括有型,看起来就出自名家剪裁,但袖口略有磨损,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你这件衣服,是平日里很喜欢的吧?”她问。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袖子这里和扣子都有点磨损了。”她说。
    “哦,对。虽然每次拿去洗都反复叮嘱要小心点洗,但时间太久了。这是我还在西班牙的时候,有一次Nicolas拉我去逛街买的,他说你别总是穿得那么普通,要穿得体面一点。我每年秋天都会拿出来穿一下,虽然穿得还算小心,但还是太久了啊!”
    “有十年了?”
    “差不多。”
    “感觉你人生很多重要的回忆都和Nicolas有关。”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移情作用吧。我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他会批评我,骂我,但很少夸奖。对于他来说我做的永远不是最好的,所以遇到Nicolas,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将他和我父亲做对比。”
    “你还没说过为什么会想要去法国上学?”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家在杭州勉强算得上餐饮世家?”
    “没有!讲讲?”
    “我家有几间面店,就是做面,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做起,到我爸这一辈已经是连锁经营,但因为也有叔伯,所以大家也都暗中较劲,希望最后自己能把家里的产业都攥在手里。我从高中开始暑假就去店里帮忙嘛,那时候对料理产生了兴趣。但我爸更希望我上大学,学管理,毕业以后回家帮他。我呢,又是我爷爷的孙子里学习看起来最靠谱的,我的堂哥堂弟们,基本上高中开始学业就很艰难了。高考那年我考上了南京大学学法语,虽然不是我爸希望的专业,但学校很好,他觉得你反正毕业回来也是铁板钉钉地继承家业,那学法语就学呗。谁知道我学了两年,觉得自己语言关应该没啥问题,就自己办了休学手续去法国蓝带了,没和他商量,钱也是自己想办法挣的。他气得五年没理我。”
    “那现在.....”
    “我爷爷还在,家也没分。但基本上定了是我叔叔管理,其他人就拿股份。我和我的店和家里没有一毛钱关系,但,大概还算得上逢年过节家里餐桌上值得说起的谈资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商场、家族之类的风云被他一句话带过。但她似乎依稀还能看出家庭在他身上的影响。他的内敛,他的不苟言笑,浪漫的法国人、热情的西班牙人都改变不了的他的严肃认真,大概就是所谓的家族烙印吧。
    “那你真的是家里的黑马啊。”
    “没有,我只是想要做自己更感兴趣的料理。那你呢?为什么会对料理感兴趣?”
    “我.....我啊......”陶思清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大学学的英语,大叁的时候决定要留学,考了雅思申请学校,最后去了英国乡下的一个大学念了一年。在英国的时候因为不想吃得太随便,就开始尝试自己做饭。你知道的,留学生,只要不是厨房黑洞,各个都能练出几个拿手菜。”
    他点头:“然后呢?”
    “然后回国、工作、回到国内就暂时把做饭放下了,因为住在爸妈家,每天都吃现成的。后来......”她停了一下,像是回忆,更像是下定决心,“结婚了,正好做的工作也不是很感兴趣。当时,小沐的爸爸,就是我前夫,他说要么别工作了,反正他也养得起,我就没有上班,回家休息了一阵,那时候开始钻研料理。看了很多书,英文的中文的,在视频网站看各国的网红厨师的料理视频,一开始复刻模仿,后来自己加变化,就越来越觉得有意思。我甚至怀疑自己当年学英语只是为了如今好好学做菜。”
    她笑,眼睛里有光。
    “然后我就在国内学了好几个课程,觉得有点太简单,他说要么陪我去法国上蓝带的课吧,还没来得及选课,发现......怀孕了,就搁置下来。生完孩子,又过了他最小最难带的那段时间,我有时候在家就会在做一些烘焙甜点之类的。”
    “小沐开始上幼儿园了,我在家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他爸爸就说,之前不是一直想去蓝带吗?要么就现在去吧?我犹豫了一阵,但他帮我办签证又报了东京蓝带的课程、交了学费、还找了酒店,我咬咬牙就一个人去了。回来以后没多久,他说送你一个大惊喜呀,给你在巴黎的蓝带报了高级甜品课程,他把我送到巴黎,待了两天又回北京了。当时我还觉得很幸福的。”
    她觉得有些鼻酸,眼圈又有些热,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里抽出来,笑了一下,可这笑,并不快乐。
    “你,现在还会觉得伤心吗?”邬亦汶迟疑着问,看她的神情,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捏住一样,痛得不行。
    “现在不会了,我可能还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为了把我支走,给我报了那么多课程,可能我也不会找到自己以后的方向。”
    她抬头看天,或许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他艰难地阻止了自己停下脚步抱住她的念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前都会越来越好的,思清,相信你自己。”
    邬亦汶第一次觉得从店里回民宿的路太短,好像还没有好好地聊天,就到了。敏儿和征征在民宿门口等他们,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容。
    “你们怎么不进去?”他问。
    “你们俩怎么走那么慢!”敏儿回答,“征征想找桃子姐问问有没有口腔溃疡的药。”
    “有啊!有蜂胶喷雾、口腔贴、还有维生素B族胶囊,我去给你拿。”陶思清快走几步超过邬亦汶,率先进了门。
    征征揶揄地看了邬亦汶一眼,也跟了进去。
    大家好,我是拖沓的作者但我宣布,明天终于可以滚床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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