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酒局还在继续。
这时候总要玩点有趣的把场子烘得更热。
于是陆彻将特意带来的满怀独家珍藏的所谓精品桌游献了出来。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最后在力荐赌命锦标赛和恐怖剧本杀游戏时,被秦戈手动禁了麦。
秦戈的嫌弃溢出眼球。
“你这还不如真心话大冒险。”
陆彻酒上头胀红着脸,振振有词:“这可是你说的,让我准备点接地气的节目啊!”
秦戈扫了眼一桌他当宝的粗.暴桌游,为人师表的教育语气:“我让你接地气,没让你接地府,活跃活跃气氛,给二位新人贺贺喜。”
陆彻抱着他的赌命锦标赛在一旁委屈。
引得满桌人哄笑不止。
这场私下的小聚持续到23点,各位都懂分寸地前后脚离开,要给这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空间。
已是深夜,得知喻涵是打车来的,秦戈甚有风度地说捎她回家。
喻涵正在和沈暮说喻白搬回公司住的事。
闻言她一个激灵,忙不迭婉拒。
但最后实在盛情难却。
今晚她注定要历这个劫。
走前喻涵神秘兮兮地拉住沈暮,分享好物般塞了个东西到她手心。
喻涵说,这片可得好好看好好学。
又耳语了销魂二字。
沈暮看着手里的U盘,一脸茫然。
临睡前,沈暮又哭了一回。
因为检查行李的时候,她遏制不住涌上心头的离别情绪。
江辰遇送最后一位醉话连篇的友人上车,回到卧室时,便看见这姑娘蹲在行李箱旁,脑袋埋在双膝间抽搭。
大步过去,将人拉到怀里安抚。
被他真实的体温包裹,沈暮缓减了些。
理性告诉她,分别前夕不能让他担心。
沈暮努力止泪,哭腔含糊地说:“没事……我就是,困了。”
胡扯。
江辰遇怎么可能信。
他完全能预想到,她独自在法国会是什么模样,一定是像只忧郁的小猫,蹲在夕阳西下的岸边,拉长的背影孤寂又惆怅。
“迟两天再走。”
江辰遇吻了吻她发。
沈暮也想,但她不能放鸽子。
忍着哽咽糯声:“已经跟教授约好了。”
夜色弥漫的窗边,江辰遇深拥住她,沉默片刻后问:“下午1点的航班么。”
沈暮闷在他心口,鼻音很重地溢出声“嗯”。
江辰遇低下头看她。
沈暮垂着湿漉漉的睫毛,眼角和鼻尖都通红。
她很明显压抑着哭音,江辰遇心疼低叹,掌心轻握她脸颊,拇指拭去她泪痕。
“明天上午我去趟公司,在家等我。”
盈满温柔的语气。
听完沈暮有一点懵。
想说工作重要,不用亲自送她到机场。
但身体特别诚实地没出声,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这个夜晚,入睡时。
沈暮抱他腰很紧,比以往都要紧。
好像稍微松开丁点,他就要消失不见一样。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所以潜意识里对彼此都会有更多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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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江辰遇一早便去了公司。
沈暮昨晚其实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间突然想到今天要走了,就猛地醒来好多次。
他出门后,沈暮就没再躺着。
她开始留意家里的每一处细节。
浴室的洗手台上有他们的同款电动牙刷。
置物架的木盒里是一颗颗亮闪闪的精油球。
衣帽间她的裙子和他的西装并排挂着。
静置桌柜的两只彩色玻璃水杯是她特意挑的。
……
都不自知地,她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
书房的画架上有副刚完成的素描,是他在书桌前敛眸办公的情景。
沈暮将画取下来卷好,小心放到行李箱里。
下午1点的航班,时间宽裕,但沈暮一向不喜欢紧赶慢赶的。
家里有司机随时接送她。
所以11点不到沈暮就准备前往机场。
走前沈暮坐在床边看了会儿他们的结婚证,最后望了眼空旷的卧室,轻轻“砰”响,将门带上。
屋外分明是晴空万里,霞光万道的好天气。
可沈暮怎么瞧都跟阴天没两样。
她毫无装扮的心情,素着一张脸就出发了。
中途司机问她,要不要先同江总说一声。
沈暮想想说不用了,他应该在忙。
司机只是听命行事的,就没再多讲,不过他迟疑之下还是给方硕发了消息。
南城机场。
沈暮没让司机帮忙托运行李,下车后就自己拉着行李箱往机场大厅的方向走。
她穿着一套玫瑰粉无袖连衣长裙。
宽肩带法式方领,裙摆是轻羽毛的设计,脖颈曲线和锁骨都特别漂亮。
白净的素颜并没有拉分,反而衬得她真的宛如春日里一朵温柔甜美的戴安娜。
金光渲染过薄薄的云层,照耀而下。
沈暮披散的长发和睫毛都镀上了盈盈亮光。
她不由自主略眯起眼,加快了进大厅的脚步。
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沈暮隐约感觉有不少人开始朝她的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