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听瑟越想越按捺不住,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跑到窗边,但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泳池全貌。
犹豫再三,她披着长袖的薄衬衣下了楼。问了佣人得知谈敬在开视频会议后,才忐忑不安地往泳池走。
他在?
看见躺椅上的衣物时谈听瑟脚步蓦然一顿,好一会儿才绕过了茂盛的羊蹄甲与蒲葵,继续沿着一旁灌木里的小径往深处走。
没走几步,她忽然听见了一点动静。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一脚踏过了转角,迎面直直撞上一片湿漉漉的赤.裸胸膛,吓得她本能地往后躲。
后腰蓦地一紧,男人伸出手臂将她捞了回来,她衬衣后腰的位置顿时湿透。
谈听瑟僵硬地抬起头。
陆闻别垂眸看着她,几滴水珠在他下颌处汇成一点,直直滴进她敞开的领口里,钻入沟.壑下滑、停滞。
她哆嗦了一下,战.栗直直攀上后颈,满心都是难言的羞耻。
“你……”
他松了手,“想摔进去?”
“被你吓到我才往后退的,谁知道你在里面。”
谈听瑟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没去捂衬衣领口。水滴早已消失不见,但淌出的凉意仍停留在肌.肤上,还是这种尴尬的位置……
她深呼吸回过身,目光匆匆掠过他的腹.肌与人鱼线,不敢再往下看。
“不知道?那为什么进来。”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她脱口而出。侧对着他下颌微抬,端着疏离傲慢的劲儿。
陆闻别好整以暇道:“那你是来干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我病了,今天没办法游泳,你不用浪费时间白等了。”
他往后一捋额发,手臂肌肉线条随之舒张。转过头时若有似无的笑浮现在眉梢眼角。
“你在我面前,和在你父亲面前,是两副面孔。”
语气听起来很包容,却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她的痛处。
谈听瑟想到了昨天那个耳光,有心虚也有难堪。她不想被人看到这种事,尤其是陆闻别。
还好,关于这一点他只字未提。
她盯着晃悠悠的剔透水面,几次呼吸后才好似非常平静地转过头看他。肩颈弧度舒展而自然,只有背着的手紧攥着。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陆闻别系好浴袍带子,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指尖轻推开烟盒盖,抽出一支咬在唇间。
她带着倔意的目光立刻散了,飘忽落到被火星蚕食的烟头上,然后顺着香烟一路滑到他抿紧的唇。
烟云朦胧,男人抽烟的动作竟然会让她联想到“香.艳”的场景,例如昨晚的梦。
谈听瑟心跳顿时加速,手心都因为羞耻与心虚而发热发烫。
陆闻别盯着她,启唇缓缓吐出烟雾,辛辣的烟草味呛得她猝不及防地咳嗽两声。
他半眯着眼笑了笑。
“我是病人!”她捂住口鼻,顿时清醒。
他低眸一扯唇角,将烟夹在指间,“病人?”
她心虚地别开眼。
“明天能好?”陆闻别淡淡问。
“……你明天还来?”
他什么也没说,抬脚和她擦肩而过,并排的那一瞬间怕她听不清似地低了低头,前额的湿发落了下来。
“怎么也比你大了十岁,礼貌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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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谈听瑟就告诉秦婶自己退烧了。
第二天一早,她像往常一样去练功房待了两个小时,然后洗澡换衣服去了室外泳池。
礼貌?她心里默念这两个字,觉得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明明面对外人时一贯乖巧懂事到挑不出错处,头两次见面时也乖乖叫他“陆大哥”……
可为什么私下和他单独相处时言行就幼稚且带刺,像恼羞成怒一样。
谈听瑟有些烦闷。
忽然,她脚步一顿。
躺椅旁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或许是在点烟,男人赤.裸的背肌微微鼓动、收紧。
她回过神来,突然踩重脚步声,拖鞋在石板上重重趿拉一下。
陆闻别动作一顿,先灭了烟,接着才慢条斯理地转过来看了看她。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一抬下颌,“脱了。下去。”
谈听瑟险些因为这正经的四个字想入非非,额角立刻出了层薄汗,“我还没活动拉伸,你要是着急就先下去。”
“我说了,礼貌点儿。”他下颌微抬,忽而笑了笑,“小瑟。”
她后颈发麻,腿.根发软。就因为他称呼她的这两个字。
陆闻别先一步下了水,留她一个人在岸上假装认真地拉伸。其实刚才跳舞那两小时已经充分活动开了身体,这会也只是心慌意乱地拖延时间。
最终她再没什么动作可做。
薄薄布料褪去的那一刻,谈听瑟绷紧了原本松懈的肢体与肌肉群,像以往每次要登台跳舞前那样。
夏日热烫的阳光浇了下来,裹满裸.露在外的肌.肤,连脸颊和耳根都发烫。
从小到大,芭蕾课老师都对她的身材赞扬有加,单薄、纤细——这些从前引以为傲的特点,却让此刻的她感到自卑。
中规中矩的泳衣套在她没有丰.腴曲线的身体上,想也知道不会有任何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