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菲是清秀挂,长的清丽可人。商锐的照片跟她P在一起,商锐五官俊美,留着板寸穿着黑色T恤单手插兜面向镜头,不羁的桃花眼透着漫不经心,鼻梁高挺陡直,薄唇抿着没有什么情绪。左耳戴着黑色金属耳钉,为他的俊美增加了一份羁傲。
姚绯电闪雷鸣的想到一件事,她昨天在星海的电梯里见到的男人是商锐。
服务生叫他锐哥,他真人头发比照片上长,姚绯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那确实非富即贵,商家二公子,贵死了。
商锐跟宁菲前段时间在恋爱综艺里炒过CP,合作《盛夏》的消息放出来,CP粉必然沸腾,自带话题和热度。青春电影只要剧情不喂屎,放两个流量在里面再配个顶流导演,票房有基本盘,这是个很好的IP。
“剧团没解散。”
姚绯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转头看向小乐,“什么?”
“剧团没有解散只是换了投资人。”小乐捏着化验单,她跟姚绯认识多年,觉得姚绯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其实很多同事都这么想,但姚绯被骗走的时候,依旧没人敢站出来替姚绯说一句话,“新的投资人跟瑞鹰有关系,有人打招呼,所有的剧团都不会用你。”
姚绯抿了下唇,心知肚明,“这样啊?”
“这话你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圈子就这么点大,找工作不容易。”小乐心里有点难受,姚绯是真的喜欢表演,她对演戏的狂热没有人比得上。没了剧院的工作,不知道姚绯该怎么办,“你是得罪了李盛吧?我听说外面传李盛要困你一辈子,让你永远走不了表演这条路。”
第6章 入戏
姚绯在寒风里坐了很久,久到身体麻痹,她抬手压在脸上,冰凉的泪水浸湿了手,从手缝里溢出。
没什么好意外,这么多年她早就应该习惯。习惯所有的不公平对待,习惯苟活的日子,习惯一无所有,习惯不被当人。
其实,习惯就好。
可心为什么会疼呢?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姚绯走出医院没有打车,她顺着医院门前的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立冬了,厚重的梧桐树叶终是落尽,道路洁净一尘不染。
天空再次蒙上雾霾,阴沉沉的笼罩在大地之上。
从十岁那天放学回家看到满室狼藉,一地家具残骸,妈妈离开了那个家,所有人都在教她认命。姚绯不想认,她觉得自己还可以从泥泞里爬出来。她爸没日没夜的酗酒,她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爸爸,她仰起头能看到天空。
那么漂亮的天空,广阔无垠,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老师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努力的学习。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跨过矮小狭隘的浑浊贫民窟,拥抱她最爱的那片天空。
十四岁那年,爸爸喝多冻死在离家两百米的排水沟里,姚绯哭了三天,眼泪哭干了。家里的积蓄只够给爸爸办后事,办完她一无所有。租的房子快到期了,靠着亲戚救济混到了十五岁,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去了南方。
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她只能打一些零工,阴差阳错混进了剧组。她发现自己对演戏有着极大的热忱,她爱演戏。第一次站到镜头下,她的心都在战栗,她痴迷着摄影机,那里是全新的世界。
在戏里,她拥有着全新的身份,拥有很多尊重与爱,她应有尽有。
连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姚绯走进超市,在厨具区停下。她仔细的挑选着刀具,德国生产的一款厨刀,价格昂贵,但据说硬度与锋利度世界第一。
“这刀砍骨头都没有问题,非常锋利。”导购在一边介绍,“虽然价格贵,但好刀可以用很久,算下来就很划算。”
打开包装,姚绯摸了摸刀刃,刀刃立刻在她的手指上划出一道痕迹,血珠滚落。
“你怎么把手往刀上划呢?”导购看到姚绯手上的血就叫出了声,“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这把了。”姚绯把刀装回包装盒,拎着往外面走。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结账在排队,姚绯排在最后面,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厨刀。
电话响到第二遍,前面一个阿姨回头提醒,“小姑娘,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不是有人找你有事啊?”
姚绯回过神,口罩下她抿了下干燥的唇,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陌生手机号码,来电显示归属地上海。
上海?谁?
姚绯短暂的迟疑,铃声结束了,对方挂断。姚绯垂下手打算装进口袋,电话又响,依旧是刚刚的号码。
姚绯接通电话,放在耳朵边。
“你是姚绯吗?”
姚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开场白了,她点头,“我是。”
“我是夏铭影业的苏洺,我看过你的资料,想跟你见面聊聊。”
刹那,姚绯大脑一片空白,她傻在原地,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盛夏》是夏铭影业和SW传媒合作出品,编剧夏天是夏铭影业合伙人之一,夏铭影业的另一个合伙人叫苏洺。苏洺来找姚绯,那是谈《盛夏》相关的吗?
笛亚老师的资料,他们收到了?
“你在听么?”苏洺说,“你能来上海一趟吗?我想跟你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