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绯坐进温暖的车厢,车厢里飘荡着兰花的香气,手脚渐渐有了温度,她坐姿端正,放下水果礼盒,“叔叔好。”
驾驶座坐着笛亚老师的先生,极其温柔的男人。话少温和,跟笛亚老师感情非常好。
“最近好吗?”先生礼貌询问。
“还行,谢谢您。”
“最近工作怎么样?”笛亚问。
姚绯抿了下唇,“效益不好,关了,我暂时没有工作。”
笛亚意外的有限,这两年话剧市场并不好,很多团队撑不下去就解散了。她只是呀了一声,拿起副驾驶的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水,“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姚绯有些迷茫。
她十六岁被星探挖掘,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部 电影,一炮而红。十七岁少年成名,风光无限。
只是这风光短暂的如北京的春天,稍纵即逝。第二年她就被公司雪藏,失去了所有的工作。姚绯一开始报以乐观态度,她手里的钱虽然不足以赎身,但足够一个普通人几年的花销,她可以趁机进修演技。她热爱演戏,只要努力,总会有机会。
她从没想过,会被雪藏快七年。她最好的青春过去了一半,她依旧没有在荧幕上露面的机会。
得罪了经纪公司太子爷,她没有翻身的机会。
年少无知签下的霸王合同约束着她,公司为所欲为。她不能参加任何商演,没有公司的允许,她甚至不能去剧组跑龙套。
姚绯毕业后只能在话剧社工作,靠着低微的工资维持生活,她没有选择其他的工作是她热爱演戏,她想总有一天,她能登上荧幕。她在话剧社还是演员,还能演戏。
上个月话剧社通知她,话剧社解散了,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也没了,她彻底不能演戏了。
“你的合约还有多久?”
车开进了小区地下车库,车子停稳,笛亚解开了安全带。
“一年。”姚绯推开车门拎着箱子下车,快步走过去帮笛亚拉车门,“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解约。”
如果经济公司想卡合同,非要逼死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耻之徒。”笛亚离开车厢,看了眼姚绯手里的礼盒,“以后直接过来就行,不要买东西。”
笛亚不缺钱,姚绯送礼物就很为难,太差的拿不出手,好的她又买不起。只能送水果或者花,讨巧又不会很昂贵,可这些对于如今的姚绯来说也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她穷的明明白白。
“好。”姚绯应的乖巧,眼见叔叔去后备箱拿菜,连忙走过去帮忙。
“袋子很重,你一个女孩子拎不动,你先跟老师进去——”先生话音未落,姚绯一手拎着巨大的水果礼盒,一手拎起沉重的便利袋快步朝电梯走去。
姚绯身型单薄看起来有几分羸弱,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过百,拎着几十斤的东西,走的飞快。
夫妻俩互看一眼。
这孩子实诚的让人无话可说。
笛亚家住在一楼,叠墅跃层,一楼有漂亮的花园。姚绯把东西放到玄关处,又打算去厨房帮忙,笛亚叫住了姚绯。
“过来陪我喝杯茶。”
姚绯在厨房洗干净手,摘掉陈旧的棉质口罩才走向客厅。她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扎着,有几缕落到了白皙的额头上,黛眉明眸,明艳美人漂亮的无可挑剔。
“坐。”笛亚脱掉外套,洗茶沏茶,茶香四溢。
姚绯解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拉链,端坐在对面。
“你还想拍戏吗?重回剧组。”
姚绯倏的抬眼,直直看着笛亚,生出的希望仿佛扑向烈火的蛾,只在空中燃烧了几秒便落入灰烬。她抿了下唇,笑着说,“想。”
笛亚把青釉茶杯放到姚绯面前,姚绯漂亮如天池的眼眸闪烁着光。她拿起水杯,柔软偏低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做梦都想。”
姚绯非常热爱演戏,她痴迷演戏,甚至可以不要片酬,能站在舞台上站在镜头前就行。
她是天生的演员,她对演戏有着极大的狂热。
可惜,造化弄人。雪藏七年,姚绯前途尽毁,没有再登上荧幕的机会。
“我没机会。”姚绯很轻的扬了下唇角,茶是乌龙,浓香醇厚。她抬起眼,看着笛亚,渴望又不敢渴望,只能在嘴上不断的劝自己认命,“他们不会放过我。”
“若是有机会呢?”笛亚放下茶杯,往后倚靠在沙发上,戴着戒指的手优雅的搭在沙发扶手上,“你能把握住吗?”
姚绯握紧茶杯,心猛地提了起来,高高的悬着。
大脑里那根弦绷紧,笛亚人脉很广,她跟很多业内大佬都说得上话。
也许,万一呢,假如——
“什么——机会?”姚绯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司以寒吗?”
谁不知道司以寒?超级巨星,少年成名,红的持久又声势浩大。娱乐圈每个人都想成为他,可奇迹只有一个。
奇迹不可复制。
姚绯点头。
心跳的飞快,生出不敢想的期待。
“他的公司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他首次执导,很看重。”笛亚喜欢姚绯,她希望姚绯有个好前程,“我把你推荐过去了,他会给你露脸的机会。我建议你零片酬友情出演,不违背公司合约也能在镜头前露脸。你在剧组活泛一些,多跟他们交流。司以寒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比不上那几家传媒集团。但他背景很深,有司家坐镇,立起来是早晚的事儿。他为人正直做事磊落,进他的剧组不用担心被骚扰。若是你能因此得到赏识,有人愿意投资你,明年解约就容易的多。你才二十四岁,能成功解约,你的前途依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