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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任颔首,探头在祁棠的颈侧厮磨了一下,又一路向上亲到祁棠的唇角,“嗯。”
    “‘嗯’?”祁棠微微蹙眉,五官里混入一点耐心不足般的精致旖丽,宴任因此看得目不转睛——祁棠看了一眼宴任专注又有点沉迷的神色,深感极高的说服难度,直白道,“你过去一点,太浪费了。”
    宴任一动不动,祁棠再度扭头看向他,被宴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亲了亲脸颊——
    “还有一个办法。”宴任半讨好半商量地低声道。
    “什么?”
    宴任的手伸出水面,在祁棠的下颌缓缓揉了揉,“你抱我,在水里又不重。”
    “不要。”
    “那我抱你。”
    祁棠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看了看宴任,宴任已经揽上他了——“肯定不挤——”
    祁棠惯常无波的冷脸隐隐有点碎裂的迹象,手指在岸边撑抵了一下,最后放弃地松了手。但还是压低声音警告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
    宴任心满意足地把老婆抱在身前,毫不在意地随口道,“我保证。”
    周遭非常安静,缓风拖着湿雾,微弱的鸣响幼鸟一样在祁棠的颊边蜷了蜷。
    祁棠撩开湿漉漉的朦胧水汽,澄澈干净的冰蓝色泽跃进眼底,地热的温度渗入肌理,浑身都舒缓而松散。
    他靠在宴任身上,宴任按摩般边揉祁棠边享受,这种很自觉的克制让祁棠舒服得没阻碍宴任时不时就突然动一动的手。
    “……我听陈志强说温泉水里富含矿物质。”宴任低下头,在祁棠的肩骨上亲来亲去,“泡了对皮肤很好。”
    祁棠最近被宴任频繁亲得有点麻木,仰在宴任的肩上懒洋洋道,“所以他们在泡温泉?”
    “嗯,在下面。”宴任的鼻尖蹭了蹭祁棠的皮肤,“泡不泡都一样香……”
    被祁棠的手掌摁住脸,宴任抬头贴入祁棠掌心,张口用齿关咬合着刮了他一下。祁棠立刻抽回手,在水里毫无声响地掐了宴任一把。
    蜜月的时间缓慢得黏腻,好像连呼吸都要相嵌着来回摩挲,作息随意颠倒着,对时间不再苛求,晚起晚睡变成常态,消磨在床上的时间尤其亲密无间。
    “在看什么?”
    “万年历。”
    “万年历?”
    宴任刚要说话,手机就立刻带走了他们俩的注意力——
    “妈?”
    扬声器里的顾凝笑道,“在玩什么也不汇报,蜜月都蜜得忘记家里了?”
    宴任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被祁棠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就捏着祁棠的脚慢慢揉着。
    “还‘嗯’!你有没有太折腾小棠?那边好玩吗?小棠呢?”
    刚被折腾完的祁棠强打精神道,“妈,挺好玩的,下次可以一起来。”
    “冷不冷呀?”
    “还行,穿得够多就没什么感觉。”
    “什么时候发几张照片回来?我跟阿颜等了几天都没见你们俩自觉过……”
    “等下就发。”宴任道,“本来想明天发。”
    “行,明天也行,要记得。”顾凝应道,“听声音还在酒店里啊,没出门?”
    “一会出门。”
    祁棠偏过视线,疑惑地看着宴任,宴任的手掌浅浅压在祁棠的腹部,拇指微微用力地挲了挲他的腰线。
    “好,把你们玩去吧,别忘了啊,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哪里打扰……”祁棠还没说完,宴任就兴致不错地“好”了一声,“那挂了。”
    祁棠无言地看了看宴任,才开口道,“等下要出门?”
    “嗯。”宴任俯下身,浅淡地吻着祁棠的嘴唇,像是在品尝只允许他一人感受的温度和柔软,所以异常贪求又爱惜。
    磨磨蹭蹭地亲了一会,宴任才问道,“能出去吗?”
    “别弄我。”祁棠扯过被子,“躺一会再出去。”
    “我陪你躺。”
    “不用。”
    “那你陪我躺。”
    祁棠懒得理他,被宴任抱着休息了一会才起床换衣服。
    “今晚出去看极光?”祁棠把高领穿上,手套戴上,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连略略泛红的指根都被彻底藏匿,旖旎的点滴痕迹根本无从显现。
    “对,今天的日子是这段时间最好的。”
    “你研究万年历研究出来的?”祁棠带着笑意掀起眼帘,像是眼底晕着一团濡湿的淡光。
    “还给九龙那边的大师打电话问过了。”
    极光这种自然现象属于可遇不可求,但在特斯克的冬季并不少见。
    倒推一算上次来看极光还是重生期间,和现在相隔不过将近一年,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这种宏大的盛况——
    只是离开酒店,映入眼底的就是漫天灿烂的荧色,和上次看到的不同,这些绿意盎然的光谱浓烈得惊人,像是把夜空都陷入梦魅。
    驱车抵达的是海岸边,但这里遥遥地铺出长路,和缀满巨大冰石的沙滩不同。
    礁石在脚下嶙峋,他们到达海边的高地,保镖在前方开路,宴任牵着祁棠,但其实都很保险,脚底也并不打滑。
    站定在半坡的高位,再上方的路况就很陡峭。
    从这里俯瞰下去,万古长河同夜色明明灭灭,寒意抽入肺腑,耳鼓内隐隐约约好像能捕捉到来自冰海的呜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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