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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告诉她,也比被盛时烟指着鼻子骂杀人凶手强。
    没有任何办法的一件事。
    似乎泄力一般,闻骆轻轻往椅背上靠去,从喉间轻声道:“好。”
    *
    盛时烟节目表演那会儿,正好赶上明家年夜饭开始的时间。
    江城市区禁止烟火,少去了这一热闹,就算是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好看,但至少还算是有些烟火气。
    明栖下楼之后就开始帮忙摆餐具,家里人打趣问她闻骆哪去了,她也不说话。
    渐渐地,大家都看出来一点儿不对劲,特别是在闻骆跟着明泽下楼时,嘴唇上清晰可见的伤口。
    能在大过年的时候吵架,关键是闻骆并没有给人哄好,由此借鉴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麻烦。
    “怎么了?”
    趁着人都不在的功夫,林岚推了推明栖,试图从她的嘴里听到一点真相。
    可明栖却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没事。”
    明文贺又跟林岚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沉默了下来。
    等到吃饭,明栖也淡淡地挪到了明文贺身边,跟闻骆隔着八丈远。
    骆知敏又给闻骆使眼色,闻骆跟没看见似的,闷头吃饭。
    直到挂壁电视上传来盛时烟的歌声,空气里都静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甜,带着一点小家子气的尖锐,挺有辨识度的。
    明文贺朝电视机那头看了一眼,“啧”了一声。
    可明栖早就像胸口堵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也觉得满桌子的佳肴没有味道。
    还是明泽负责活络气氛,赶紧起身给明栖倒了一点白葡萄酒,打趣她:“喝一点儿,见识见识你的千杯不醉。”
    明栖白了他一眼,猛地灌了一口。
    葡萄酒还是有些腥辣,一瞬间恨不得把眼泪都逼了出来。
    明栖小声咳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她就看到闻骆将目光投了过来。
    依旧是那种宠溺的,担忧的,甚至心疼的。
    可一想到他跟盛时烟的那张照片,这眼神也跟着索然无味,甚至讽刺。
    明栖淡淡地撂下筷子:“吃饱了,你们继续。”
    空气安静了一下,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预设里,明栖应该早就发火的,忍到现在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还是骆知敏招呼住了她:“七七。”
    明栖脚步顿住。
    “七七过来,还没给你发压岁钱呢。”骆知敏永远温温柔柔的,说话也不会特别大声,还笑吟吟的。
    说着,就让闻骆把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红包,还有一支手镯。
    羊脂玉制成的,成色极好,但并不是那种特别昂贵的。
    可红包年年有,手镯却是新鲜的,明栖还是看了过去。
    骆知敏拉过明栖的手,将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
    她本就肤色瓷白,莹润干净,被手镯一衬托,更是温润细腻。
    “真好看,”骆知敏夸了一句:“这手镯是闻骆的太奶奶传给他奶奶,他奶奶又传给我,我现在交给你了。”
    “你高中那会儿,放学跟闻骆回来,我站在院儿里,看着你们俩就怎么看怎么般配,就想着阿骆要是有福气娶了你进门多好,”骆知敏笑了笑,眼角有一点岁月侵蚀后的皱纹:“谁能想到,还真是幻想成真了。”
    高中,般配。
    这好像第一次有人说他们两个般配,明栖感觉眼眶都有点酸。
    “阿骆这个人秉性脾气都好,就是有话喜欢闷着,他要是招惹你了,你别跟他见识。”
    知子莫若母,骆知敏似乎能感觉到为什么他们吵架。
    “嗯,”明栖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妈。”
    听到这个称呼,骆知敏慈祥地点了点头,又将红包交到她的手上:“喜欢什么就去买点什么,小姑娘爱美总是没错的。”
    收了第一个红包,就会有接下来的。
    明文贺跟林岚也准备了,都是薄薄的一张纸,按照惯例,里面会是一个随意填写金额的支票。
    明栖挨个接过,又朝明泽伸出手。
    明泽又开始满脸不情愿的表情,还是乖乖交了一个红包,嫌弃道:“长大一岁可别总问你哥要钱了啊。”
    明栖接过红包,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接下来应该是闻骆。
    从离春节还有好远的时候,明栖就开始跟他叭叭着压岁红包,他早就准备好了。
    可这龟儿,却没有接过来的必要了,明栖选择不看他,直接把红包往手里一叠,从明泽那里淡淡转身。
    “我有点儿困,要睡觉,跨年就别叫我了。”
    说完,也不管大家什么反应,直接往楼梯走。
    直到走到转角,确认不会有人看到她,才佝偻起腰背,丧气地流出眼泪来。
    害怕有人会上楼,她几乎趔趄得跑进房间,洗澡,躲在莲蓬头下,边淋水边哭。
    闻骆对她太好了,好到几乎无可挑剔,明栖才肆无忌惮地认为,他对她的爱也有这样多。
    可相爱的两个人,一定是要拿出平等的姿态来,把对方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格,一起去面对婚姻和爱情里会遇到的种种坎坷。
    而不是现在这般,只知道一味的哄自己,还欺瞒着她去跟别的女生拥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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