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刚,雏菊点燃火焰,拉开衣领,露出一个镶嵌在自己胸口的匣子。火焰被他送匣子中,好像一键启动了某个开关,他的周身骤然迸发出强大的金色火焰,绿色的鳞片渐渐爬上四肢和腰腹,手脚都变得不似人形。金色的火焰从他的两肩喷薄出,就像密鲁菲奥雷成员们脚下踩着的火焰推器一样,将雏菊带入空中,使其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地面的与谢野。
“……”
这个高度的话,可以够到。
做出判断后,与谢野一个快速助跑,准备拿建筑物废墟做跳板,跃入空中将雏菊的脑袋砍下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掉在地上的雏菊的手臂,竟然在金色火焰的作用下活了过来,像橡胶一样不断伸长,猛地抓住与谢野的脚踝。
“!”
发生异变的长手臂以惊人的速度缠了与谢野的身体,不停收紧,如牢固的铁链般将他束缚了起来。
与谢野不慌不忙,转动手腕,正打算用天逆鉾将捆住自己的手臂给斩断。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一缕靛青色的雾气。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大掌猝不及防从身后探出,绕过脖颈,死死地将与谢野的嘴巴捂住。
几乎就在同时,他手中的天逆鉾被人单手卸掉,落到对方手中。
“?!”
与谢野的瞳孔倏地缩紧,心脏狂跳。
这家伙……什么时候靠近的?!
且,不光是他,就连周围的士兵
他想到刚才余光瞥到的那缕靛青色雾气,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幻术!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更加令他感到震惊的声音。
“那我就先带他走了?”
与谢野瞪大了眼睛,想要回头去捂着自己嘴巴的人,可上半身和脑袋都被固定得牢牢的,根本没办法动弹。
“好嘞~”
白兰笑嘻嘻地从制住与谢野的人手中接过天逆鉾,接着摘下与谢野脖子的两条项链,一并交给了跟在他身边的家伙。
“狼毒,这边就交给你啦。”
狼毒点点头,黑斗篷下溢出更多的靛青色雾气,缠绕在他的身上,眨眼就变成了与谢野的模样。
他将项链戴在脖子,手持天逆鉾,和伴雏菊有来有往地打了起来。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白兰伸出手,在额前打了个凉棚,作远眺状。
忙着吞噬诅咒的立原、被果戈里牵制住的十年前立原、和铃兰打得难舍难分的大仓烨子,一个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白兰满意地点点头,忽地凑近与谢野,笑嘻嘻地说:“应该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吧?你好呀,这个时空的晶子~我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首领白兰,期待你到意大利做客哦。”
与谢野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
真的?还是说假的?
幻术吗?也不是不可能……
见他一个劲地想要回头看,白兰脸上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说:“我可以你保证,这个人可不是幻术哦。你说对吧,福地队长?”
“啰里啰嗦。”福地樱痴一记手刀将与谢野劈晕,将人扛在肩上,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事实,与谢野并没有昏过去太久。
刀风袭来时,他及时用咒力护住了后颈,挨得并不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军部,是被转移到了一个废弃打靶场上。
这里除了他们外就没别人了,四周非常安静,夜风吹拂周围草木发出簌簌声响,能听得一清二楚。
“哦?醒过来了?”
福地樱痴倒没觉得意外,他原本也没打算将与谢野带到太远的地方。毕竟,他还得着东京这边的摊子。时间有限,他还想和与谢野谈谈,早点醒过来自然是好的。
他将与谢野放下来,随手扔到了杂草茂盛的地上,自己则走了两步,在一个黑乎乎的长箱子坐了下来。
打靶场地处偏僻,再加废弃已久,周围也没有点灯,所以与谢野只能借助月光来观察面前之人。
五官、轮廓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可他的表情却让与谢野感到了陌生。那张脸上,透着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疲惫,眼中沉沉,毫无生机,犹如荒芜一片的沙漠,简直比宿醉的福地樱痴还要颓丧。
“真的是福地队长吗?”
与谢野眉头紧锁,起来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他的身体仍被雏菊那橡胶一样的手臂束缚着,没办法做出太大动作。好在他腰腹有力,能坐起来,不至于狼狈地倒在地上和面前之人对峙。
“是我。”福地樱痴将腰间佩剑解下,双手杵在身前,扯扯嘴角,冲与谢野笑了笑,“难以置信?”
那当然了!
作为猎犬队长的福地樱痴,怎么会跟攻军部的密鲁菲奥雷扯上关系?他所尊敬的这个人,怎么会跟白兰是一伙的?到底是哪里不对?
与谢野心里乱糟糟的,眉头几乎要打成结。
福地樱痴看着他,忽地叹了口气,充满了感慨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不到十岁。缩着坐在地上,只有那么丁点高,起来小小的一团。”
说着,他还抬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下。
听到他提及曾经,与谢野眉头舒展,可心中却是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