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氛围,连织田信长也受了感染,想起自己还是少主时的肆意,颇有些怀念之感。反正新年大家都休息, 她也懒得干正事了,撸起袖子就和三郎蹲在一旁出馊主意。
两个织田家的家主凑到一起,完全没有任何风起云涌之感,反而像两个混混一样,如果被织田家的对头们看到, 只怕要大跌眼镜了。
不, 或者说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死不瞑目了。
“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已经是按照南蛮那边的纪年方式了吗?”织田信长用一种相当“豪迈”的姿势蹲在火堆边,拿着根树枝从里面掏松子吃。
“是啊,”三郎也在掏松子, 然后被烫得直缩手,又舍不得丢掉,“你们现在不是吗?”
“你不是说你们那个时候都要上学, 你难道没学过历史?”织田信长瞥一眼三郎,“就算历史不是很好,”连明智光秀都不知道,“改元这种时候也应该知道吧。”
哪怕她不是日本也知道日本之前的纪年都是使用华夏的纪年方式,过华夏的春节啊。
“改元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三郎拨开松子来塞进嘴里,“我知道我那个时候的年代是昭和啊。”
织田信长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是连我都知道的事好吗,“现在我们使用的是唐国那边传来的历法。”说起来还有点莫名的小骄傲呢。
“唐国?”三郎抓了抓头,“听起来好熟悉啊。”
织田信长可不打算再和他科普了,她觉得三郎这个样子科普也没啥用,“算了别想了,说说其他的,”她对现代的日本社会,还有那么点兴趣,“战国这边没有的。”
“没有的东西,那就可多了。”三郎又继续吃掏松子,“不过这边也有我们那边没有的东西。”他扬了扬手里的树枝,“我之前就没自己生火烤过松子吃,你手艺挺好的啊。”
“那是,”说起这个织田信长还有些小得意,“这可是从小练就的手艺。”
她还是少主的时候为什么会被称为尾张的大傻瓜,除了特立独行,让别人看不懂她的行为外,上山打鸟,下河捞鱼,带着她那群侍从们,各种淘气的事可没少做。不然还能干什么呢,这个地方可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剧电影啊。
虽然后来当了织田家家主这些事儿很久没做了,但现在做起来也不见得手生。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啊。”三郎想了想,“感觉和小光小时候不一样。”
“小光,光秀小时候什么样的?”织田信长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和三郎原本就是闲聊,想到什么说什么,偏题了她也不在意。
“听恒酱说,小光小时候就是那种特别乖又特别聪明守礼的孩子,”三郎剥着松子往嘴里扔,“和我也不太一样,我才去织田家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摔坏了脑袋。”
“哈哈哈哈,”织田信长忍不住大笑,“我觉得他们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当时不是没一个认出来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那是我表现得好啊。”三郎也得意了起来了,“我演技过关,演得很像。”
从小就是戏精的织田家家主大人撇了撇嘴,充分表现了自己的鄙夷之情,“你还演技呢,”就你那傻白甜的样子,还演得像,别笑死人了,“只能说那些家臣们的脑袋都和你长得差不多。”
“都很聪明?”三郎沾沾自喜。
“触底了。”织田信长说起怼人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喂!”三郎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在鄙视我们的智商?”
“没,”织田信长话说得可诚恳了,充分展现了下什么才叫演技帝戏精,“我没鄙视。”
“这还差不多。”三郎满足的缩回去掏松子了。
织田信长相当赞同的点点头,“毕竟这个世界多种多样,也不会是所有人都像我似的聪明人。”世界多样性嘛,这样才有趣不是。
她可不觉得身边都是些聪明人就是好事,当然,全蠢那就更倒霉了点,均衡发展就好。
“喂你,”三郎简直被织田信长的嘴气乐了,“你说话简直是太讨嫌了好吧。”看这话说得也讨厌了。
“嗯有一点,”织田信长也没否认,“不过我也不是都这样说话。”需要的时候,她说话也能很讨人喜欢的。当然,之前看需要的时候比较多,而现在走到她这一步,更多就是看心情了。
不过织田信长还是觉得,她说三郎的话倒是一点错没有,这就是个傻白甜啊,特别傻白甜的那种。
不过三郎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傻白甜就是了。
“那你干嘛这么对我说话啊?”三郎有些郁闷的用树枝掏了掏火堆。
“因为和你说话很轻松啊,”织田信长微微扬起嘴角,她转过头,正好对上三郎同样转过来的视线,“不需要过多的提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现代人独有的特质,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总有种平等待人的感觉。
再加上从小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又没有经过社会的磋磨,所以并不会用太多的心思去处理人际之间的关系。
干净透亮得就像夏日清晨的阳光似的,还完全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过。
“感觉你好像是在夸奖我啊。”对上织田信长的笑容,三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