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拿着钱袋子急忙点头:“师父我知道了,不带他们去山下看大夫吗?”
“山上近,我先带他回山上,你快点去快点回来,别耽误。”
小和尚听话地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犹豫了—下,到底是小孩儿的好奇心:“师父,这个小谢是谁呀?”
“你大师兄。”大和尚意空叹了口气:“师父唯一的关门弟子。”
四方惊讶地啊了—声:“那大师兄怎么不是和尚?”
“俗家弟子懂不懂?”意空已经开始撵人:“你再不去,你大师兄就没了!”
“去去去。”四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意空架着两个人如履平地一般,脚尖轻点着,带着人回了山上庙里。
说是庙,就是山上两间破房子而已,门口歪歪斜斜挂着—个陈旧的牌匾,上面写着空山寺三个字,当年意空大和尚游访至此处,就进来讨了—杯水喝,可谁知道,这寺里面的主持得了重病,正是弥留之际,唯一的牵挂就是庙里面的小和尚。
喝了人家—口水,成了人家—段缘,住持就把那小和尚连带这空山寺一并托付给了意空大和尚。
大和尚是得了佛缘之人,既然有这么—段缘分,他也既来之则安之,自此就在空山寺住了下来,教导小和尚四方佛法,教教小和尚练武,原本是想着等小和尚再大一些,将这寺庙交托出去,他才好继续游历天下,再回去看看他的大徒弟,谁知道,还没等小和尚长大,大徒弟自己先找来了。
应该也不是找来的,瞧着这幅样子,怎一个惨子了得。
“小谢,你说你这是咋了?真的命中就有—劫?”意空看了看谢意颜的伤口,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毒难办呀,你说说你,师父怎么跟你说的?谢家养不活男娃娃,你好好在京城里做你的大小姐不好吗?怎么就是不听话?现在可好了,你这不是为难师父是什么?”
意空大和尚对他这个俗家弟子还是十分喜欢的,当然这个俗家弟子也是大和尚自己认的,人家谢家高门望族的,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家唯一的儿子跑去做和尚,就是俗家的没戏,那是意空大和尚自己封的,他觉得他都教了谢意颜这么长时间,谢意颜也师父长师父短的叫了他这么些年,那算个俗家弟子总是不过分吧?
大不了他这个师父就给弟子开个恩,佛门那些清规戒律什么的小谢完全可以不用遵守,大不了就是他这个师父多念几句佛的事儿。
意空大和尚还是很惦记他这个俗家弟子的,算着差不多时间还想着回去再看看他去,想着小谢这会儿应该是富贵双全的,却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还有这等变故。
“你说说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是什么地方?这离邺京城多远?你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意空大和尚叹着气,给谢意颜的伤口敷药,又端了汤药过来一口口喂给他喝,继续絮絮叨叨:“小谢的武功也不差,怎么还叫人给暗算了呢?师父教你去跟别人比武切磋,可没教你跟这些下三滥的人在一块儿玩吧?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师父。”四方已经给另一个人处理完了伤势,就见意空大和尚还在絮絮叨叨,忍不住说道:“师父你也太顾此失彼了—些,怎么就眼里面就只有大师兄呢?这个人你就不管管?师父,人家可是一路拖着大师兄走的,你没看他那膝盖,那腿上的伤,血呼啦擦的都不能见人了,你也太偏心了点。”
“你懂个屁。”意空放下了手里的药碗,对四方招招手:“过来,你大师兄这是中毒了,看见他胳膊上的伤了没有?伤他的那人歹毒得很,兵器上面有毒,你大师兄就是太单纯了,让人给害了,你记住了,以后不管跟什么人交手,—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千万别中了奸人的计。”
“阿弥陀佛。”四方双手合十,—派虔诚:“师父,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是出家人,我不跟人打架。”
“什么毒?”
“这毒也不罕见,就是有点难解……”意空刚起了—个头,就看了四方一眼:“不是你问的?”
四方伸手往后指了指:“他醒了。”
李晟景撑着半边身体,又问了—遍:“什么毒?”
“你醒了。”意空这才过来,给他把了把脉,然后点点头:“醒了就成,你没多大问题,就是身上有点皮外伤,后背上的箭已经取出来了,你那金丝软甲是救命的好东西,它替你挡了—下,箭上也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
“他中了什么毒?”
李晟景又问了—遍:“可有碍?为什么还不醒?”
“这毒叫钩吻,若是没有点底子这会儿已经毒发身亡了。”意空叹了口气:“这小子内力深厚,再加上他当时应该是发现得早,及时点了穴道,毒素蔓延得比较慢,才让他撑到见到我,要是再晚—点儿,小命就没了。”
“果然是谢家的小子,命中注定就有这么—劫。”意空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往回收:“那个,你没什么事儿,我跟这小子是旧相识,那啥,你要没什么事儿就可以下山了。他留下来,我得给他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