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并不想去?
“是呀,金大同虽然是个纨绔,但他自己有数知道自己是个纨绔,仗妹妹前两年得宠混个闲差在京城混日子,平时也不给家里惹麻烦,更不会给他妹妹惹麻烦。”王大人知道的内情稍微多一些:“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尤其这两年,金妃也没那么得宠,他就收敛了许多,日常就是喝喝酒,遇见事儿能躲就躲,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耐,怎么可能给自己揽这个活儿?”
“那怎么选了他?”
王大人叹气:“要不怎么说陛下是老眼昏花呢,非说他忠厚老实,最适合去赈灾治水,根本就不容旁人反驳,若是殿下还在朝中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殿下不在,圣旨就直接下了,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殿下过去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幸好殿下在,咱们殿下呀……”之后就是王大人长达半个时辰对太子殿下的各种夸赞,谢意颜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小景这么好,当然值得被夸夸。
“你买这么多的陶饼做什么?又吃不完。”李晟景看着谢意颜收拾两个人的行李,光是陶饼就单独装了一个包袱,一路上只吃它都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没关系,给木神医吃,他喜欢吃这个,就当是给他赔罪了。”谢意颜笑呵呵:“害他一次牢狱之灾,这老头现在还记恨我呢,拿陶饼哄哄他。”
李晟景失笑:“那他也吃不完呀。”
“柳家的铺子新开张,我怕她们卖不出去,就多买了点。”谢意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问李晟景:“咱们走吗?是直接跟大部队汇合还是悄悄去庆阳?”
“悄悄去,大部队往安抚顺州去,行程不能再耽误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安抚汇合。”
谢意颜点点头:“都听你安排。”
“不过,咱悄悄也悄悄不到哪儿去,王伯伯跟我说的朝中人其实都知道你肯定要悄悄行动,包括这次王伯伯的调动,很多人都猜到了咱们的行程。”谢意颜拿出来一件披风:“还有庆阳也是,王伯伯一来也是说你得去趟庆阳郡,朝中人一听说派了金大同都希望你能去庆阳。”
李晟景接过来披风:“也无所谓,反正都一样,我们自己去就只当是低调了一些,起码不扰民,他们知道是他们知道,别扰了民就好。”
“小景你看还要准备些什么吗?我再去买,不然路上不方便了。”
“哎呀你这也太婆婆妈妈的,这么半天还没好,还买什么?”木神医已经提着他的东西过来催:“再不走天就黑了,干脆明天再走吧。”
木神医上来就对谢意颜没什么好脸色,扔给他一包药:“这是新的,这两天天气不好,你们要去的那什么庆阳郡更严重,听说已经下了快一个月的大暴雨,他的腿不行,从今天晚上开始继续泡药浴。”
“想不通你们了,去什么地方不好,找天好的地方去不行?还有你,前面还要带他去追赶太阳,现在他追着下雨天走你也不拦着点,合着心疼都是假的呀!”
木神医是有气的,他好好在外面做义诊,莫名其妙就让抓进大牢里住了好几天,虽然也是好吃好喝,但大牢里面能有多舒坦?
等出来以后才搞明白,全是这小两口的歪主意,让他去大牢盯着那些大爷们也不是不行,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也能理解,但是能不能提前给个通知,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会儿看这两人就来气,更不用说,他俩后面办的事儿也让身为大夫的木神医很不痛快。
明知道这腿不能见风雨,最好不要在阴湿的环境下,能多晒太阳就多晒太阳,结果可好,一扭脸哪儿雨下得大就往哪儿跑,任性的小孩儿也没这么任性的。
“小景是去办正经事的,不然你以为我不想?”谢意颜差点要摔手里的包袱,跟木神医对掐起来:“我不知道心疼他吗?要是能不去,我会让他去?庆阳那么大的雨,堤坝可能都撑不住,皇上派个无能的纨绔去治水,连个顶事的人都没有,小景不去怎么办?万一堤坝顶不住溃堤了,庆阳的百姓怎么办?等死吗?!”
噼里啪啦一通吵了木神医一顿,本来木神医只是想絮叨两句,哪知道怎么就点了这个□□桶,他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臭小子心里面是不舒服呢,舍不得他这小太子往那地方去,可现实又不得不去,他舍不得对小太子发脾气,就把这火气全往自己这儿撒了,木神医也是点背,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
“行行行,我就来催催你们,马上赶路了怎么还那么磨叽,努慢慢磨叽,我出去看看马喂好了没。”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脚底抹油先溜吧,免得一会儿这臭小子心里面不痛快,又找他的麻烦。
木神医走了,李晟景也反应过来那个味儿,主动到谢意颜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带着几分的小心示好:“子安,你别不高兴,我会好好治疗的,也会按时泡药,绝对不会……”
谢意颜伸手抱住了李晟景,很用力,想把他嵌在身体里,平息了一下之后,才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跟小景说:“我没不高兴,就是那老家伙太烦人,本来东西就没收拾好,他还来打岔,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