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意颜看来,反正都已经出来了,那肯定得找个好地方才行,陶城之前还不错,但是现在已经开始下雨了,而且这雨还有越下越大趋势,实在不是久留之地,谢意颜就想着赶紧处理了这边的情况,带着小景去找太阳。
“找个天好点的地方?你小子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季节?就是下雨的时候,没听过吗?南岭五江淮六两北七八·九回头,现在八月初,咱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就卡两北的北上,这雨起码得下一个月,有你往南走的功夫,雨季也过完了,是你的脚程快还是老天爷的脚程快?你还能跑到老天爷前面去?”木神医拿着新做出来的膏药过来,对谢意颜表示了极大的嘲讽:“这么大个人,成天竟说孩子气的话。”
摇摇头把膏药递给李晟景:“都是你惯出来的,这是膏药,阴天下雨腿疼的时候就哪儿疼往哪儿贴,不治根但起码能止止疼,也好受些。”
“多谢木先生。”
“客气什么,我呀现在就只为你一个人服务,赶紧把你这腿治好了,我心里也踏实。”木神医话音一转,又变得得意出来:“以后出门也能吹个牛,你就是我的活字招牌。”
谢意颜:“喂,老头,他敢给你当招牌你敢用吗?”
“我怎么不敢用?”木神医很是不屑:“不就是个,咳,他就是以后当了那什么,我也敢用,老子以后就去扯个幡,你给我题个字,到时候朱笔御批我就挂我家门口,你看我敢用不敢,到时候得有多少人来找我看病?”
“好,等回了京我就给您写。”
“那你写好了让人给我送家里去吧。”木神医喟叹一声:“邺京城我就不去了,这次就跟你们出来,等把你的腿治得差不多,我就不再往回返了。”
“那后面的治疗呢?”谢意颜一听这话就着急:“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过了雨季之后要给小景扎针拔寒气,怎么现在又说这个,你不跟我们回去寒气怎么拔,你这老头怎么还说话不算话?”
“你这臭小子自己不会算时间?”木神医都想给他翻白眼:“你自己算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才走到哪儿?还要往安抚顺州去,等你们到了,我估摸着今年得在安抚过年,他有几条腿我给他治不好?”
“你是嫌我们磨叽。”谢意颜才懒得理他:“你懂什么,我家小景那是有大事要做的,你以为在陶城待着就是看他们狗咬狗的,小景那是打算改革一下这地方官员的选任制度,就打算从陶城开刀的,地方官虽然小,但离老百姓最近,父母官父母官那必须能办事才行,老百姓过得好不好就全看父母官领导得好不好,别的不说,就这陶城这官,能行?”
“乡绅大户垄断确实不行,但也有利有弊,这个事情肯定是不能一刀切的,你得因地制宜,那有的地方就需要当地的人来管事,当地百姓就听,你换个外来的,又不了解人家的民风习俗,甚至有些语言都不通,你怎么办?”
“先生不妨详细说说。”
李晟景很虚心受教,木神医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什么事儿没见过,他要跟李晟景说,那基本上都能说到点子上,而且他也愿意跟李晟景多说说,太子殿下身份不一般,他多说一点,李晟景多关心一点,以后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就这么着,两个人谈论了半天,开始谢意颜还聚精会神地跟着听,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也不是说木神医讲的不好,很多东西他都说得比较透彻一些,而且是站在底层老百姓的角度来讲的,谢意颜要听肯定能听进去,但他的注意力容易分散,没听多大会儿就开始往李晟景身上蹭,一会儿摸摸李晟景的手指头,一会儿扯扯李晟景的腰带,总之,就是一副差生模式。
“主子,京城来信。”
正说到兴头上,朱衣卫那边过来就递了一封封着蜜蜡的信,木神医也识趣,知道这是正经事,便赶紧说道:“就先不说了,对了,膏药你记得贴上,三四个时辰换一换,用完了再去找我拿。”
“先生慢走,就不送了。”
李晟景接过信来,谢意颜赶紧往跟前凑:“京城来信?谁写来的?咱们的位置不是一直都保密吗?怎么会那信送到这儿来?”
李晟景:“从赤舞那边转过来的,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跟大部队失去联系了吧?”
只是低调出来一下而已,大部队那边有什么动静还是会及时汇报的,怎么让谢意颜一说好像他们已经脱离原先的大部队彻底单独行动了,要真是那样,岂不是要坏菜。
谢意颜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坐在小景的身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李晟景扫他一眼就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话音一转又轻哄道:“你没注意到也不怪你,是最近我有太多事情交代你去办,平时你还要照顾我,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些微末的细节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分内的事情,若是你连这些都注意到了,那朱衣卫未免也太无能了些,留他们何用?你说是不是?”
暗处的赤虎觉得自己很委屈,怎么活儿也干了,还要被主子内涵?以往的朱衣卫们也都这么难做吗?还是只有他们这么难?
“小景你别哄我了,快看看到底是谁来的信,信上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