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滴滴响,唐晚没再看群消息,心里却将后面的内容猜了个七八分。
这个群是魏琳大二建的,没拉关洁,平时就她俩聊,唐晚当个隐形人。
这样的吐槽唐晚并不少见,关洁在学校名声是出了名的差,光唐晚亲耳听到的就好几次。
魏琳这话算客气了。
风还在刮,吹得人脸生疼。
唐晚站在十字路口一时没了主意,在回寝室和出校门之间犹豫几秒,唐晚还是遵从内心的选择——出校门找关洁。
开学那天关洁帮她搬了行李,今晚算是还她的人情。
临近关门,其余人都往里走,唯独唐晚一个人逆行。
看门的老大爷见了,一个劲地眯着眼打量唐晚,一个字没说,可那脸上摆满了“感慨”,好似看透了唐晚这样的女学生。
唐晚哪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当场低了头,一个人灰溜溜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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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不好拦车,唐晚拦了三四回才赶上一辆。
刚上车,唐晚还没来得及关车门,一辆车牌号为京A776的黑色保时捷迎面开了过来。
唐晚抬手砰的一下关上车门,目光却没避开那辆保时捷。
保时捷副驾走出一高高瘦瘦又有气质的女孩,女孩手上提着好几袋大牌logo纸袋。
下了车也不走,就那么欲语还休地盯着车里的人。
路口有些暗,唐晚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瞟到个模糊的轮廓,看身形是个男人。
不知女孩说了什么,男人突然开门走了下来,最先迈出一条长腿,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人很高,至少185以上,长了副很招姑娘喜欢的脸。
高鼻梁、薄唇、还有一双淡漠的深窝眼。
夜色笼罩下,那人显得不太真实,唐晚却挪不开眼。
男人下了车也只懒懒倚在车门,非但没去哄一句,反而捧起打火机、抽起烟来,当旁边的女孩不存在。
听烦了男人才偏脸睨一眼人,劈头盖脸砸下一句:“给你脸了?”
女孩吓得当场闭了嘴,战战兢兢瞄了眼男人便挪着小碎步离开原地。
唐晚目睹全过程,一时吃惊。
似是察觉到唐晚的目光,男人毫无征兆掀眼瞧向唐晚所在的方向,宛如一把利刃精准、锋利地穿透玻璃、撞进唐晚的眼。
对上男人薄淡的眸子,唐晚心脏猛地停跳一拍,而后跳到嗓子眼噗通噗通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唐晚张不开嘴、连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下一瞬,唐晚条件反射地缩身子往里躲,男人瞧了,眼皮一掀,淡淡嗤了声。
声音不大,却全进了唐晚的耳朵,唐晚脸立马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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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她认识,叫傅津南,R大知名校友,学校新修的图书馆就他捐的。
校庆上她见过他,还给他递过笔。
阴雨连绵了大半个月,校庆那天倒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她被学生会拉去当礼仪小姐,傅津南的位置本来在主席台最中间,他却坐在了最角落。
那一排人里属他年龄最小,也属他最格格不入。
他坐的位置离她站的地方距离不到一米,校庆上来了不少知名校友,副校长挨个介绍。
介绍到他时,副校长脸上摆满“与汝荣焉”的虚荣相。
比起副校长的激动,本尊倒没什么反应,只扯了扯嘴皮子,连象征性地起身鞠下躬都不屑。
唐晚就是在这时上前递笔的,为了缓解副校长的尴尬,唐晚接过同学递过来的笔和纸,跟个傻子似的往他面前一站,问:“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傅津南审视的目光掠过唐晚,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憋着笑,眼带戏谑说:“签呗。”
校庆结束,唐晚在一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捏着傅津南给她写的签名面不改色走向办公楼。
他写了一手好字,瘦金体,笔锋潇洒有力,平时应该没少练。
可就这么一个签名,让她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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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这场景我见得多了。这些二代眼里女大学生是最单纯最不值钱的。出了校门可都明码标价的。到周末在外面留宿的是最多的,就我都拉好几回儿。”
车厢里司机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唐晚耳朵,唐晚这才回神。
再看,保时捷已不见踪影。
不知道是被保安大爷的打量和司机这番话内涵到,还是被男人的眼神给冒犯到,唐晚罕见开口反驳:“不是每个女大学生都这样。”
“那是自然,不过这社会想投机取巧的人多,可这些个姑娘也不想想,那些人哪儿是她一丫头片子能玩得过的。”
唐晚无意跟司机拉扯,只出声提醒:“师傅,麻烦您去一趟三里屯。”
“这个点去那儿地干嘛?”司机没想到他前一秒刚教育完,后一秒唐晚就说出这样的话。
“接个朋友。”
“好嘞,咱这就走。”
司机是个老北京人,跟唐晚扯了一路,什么都问什么都说,唐晚刚开始还回两句,后面干脆闭嘴不出声,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就不说了。
到了目的地,唐晚付了钱,拿起书本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