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庄楼十二有一宠妾,是风月中人,入府后与其妻情同姐妹,楼十二不在府中时,几乎同起同卧。”
“楼十二生辰宴上,一方才失子的妾室直指楼十二宠妾子娟乃是男身,且与其发妻李葭相交多年,连其年方十二的儿子楼麟也都是·奸·生之子。”
“楼十二亲自验身,发现子娟确是男身,之后便杀妻囚子,将同心庄整个围了起来,又让李家给他一个公道。”
话落,他利落地行了个礼,而后无声地退出了房去。
这热闹听到这里却沾染了血色,秦诺拧紧了眉头,先时那点子瞧热闹,听闲话的心也尽都消了。
可……
“那子娟既是楼十二的宠妾,他怎会不知其是男是女?”这一点让秦诺尤其地困惑,也对这事颇有疑虑。
言霆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模样,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若是好奇,我就带你去瞧个清楚。”
秦诺咬唇看了他几息,很懂事地摇了摇头:“听听就罢了,我不去。”他们来到寒叶城原本就是私下而行,寒叶城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她不能为着自己的一点疑虑就让言霆陪她冒险。
“怎么这么懂事。”言霆伸手摘去她固发的头簪,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地给她捋着微凉的青丝:“这事倒有两个可能。”
他话音方落,她亮晶晶的目光就落了过来。言霆失笑,冲她张了张手,秦诺就兴冲冲地坐到了他的膝上。
还说不好奇,不想看。
言霆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很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其一,子娟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从前的宠妾为女,而寿宴上的宠妾则换成了男。”
双生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秦诺迟疑着点了点头。
“其二……”言霆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其二,这子娟阴阳一体,可男可女。”
秦诺怔了怔,咬唇几息,一时心绪颇为复杂。
可不管这事根底如何,到底也已经不能算是一件有趣的事了。
只能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或者是一场见血封喉的人·伦·悲剧。
“旁人的事,也值得你如此费心。”言霆握紧了她的腰,抱她往帐子里去:“若再这样,我就把你锁在屋里,什么人也不许见,什么话也不许听。”
秦诺被她虚虚拢着,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也不再去给自己徒惹烦恼。
“那也好啊。”秦诺不想让他也跟着自己烦心,便不再提起这事,她目光一转,便望到了言霆一双沉暗的眼眸中:“我只见你,只听你的话就好了,这样也能偷一辈子的懒。”
言霆的双目重新亮了起来,方才若是寒潭凌渊,此时便是灼灼烈火。
可他也只是垂首在她额上珍重一吻,而后将她抱到怀里,轻轻地给她拍着背。
“你为什么……”秦诺整个人陷在他如山的怀抱中,只觉又温暖,又安全。可她知道他现在不只是想抱抱她。
“明日要赶路。”言霆摩挲着她的脸,像是在触碰一·瓣·玉兰花上清凌凌的露珠儿:“舍不得。”
秦诺心尖儿一软,继而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她看着他握在自己腰间的有力的大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都染上了一点晕红的霞光。
第二天秦诺是在马车里赶的路。
因着不可招摇,这辆马车与她从前所乘相比,已经算是颇为简陋了。但秦诺并不太在乎。
她坐在言霆膝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过得颇是纸醉金迷。
中午用过了饭,言霆便从白玉瓷盒中挑了一抹玉白的膏药细细地往秦诺唇上抹。抹过一遍,却又忍不住低头去与她唇·齿·缠·绵。
直到怀中唇间溢出一点可怜的呜咽和哭声,言霆才敛眉克制着稍稍退了开来。
“怎么这么娇气。”言霆口中嫌她娇惯,可目中却全然不是这样说的。
她这份娇气有九成都是他一手娇惯出来,他只盼她能乖乖窝在自己的心口,怎会有丝毫的责怪和弃嫌?
但他也的确没有再来吻她的嘴。
这次的确是有些过了。
言霆拿斗篷裹住她的身子,将下巴抵在她的发心慢慢平复着心里蠢蠢欲动的念想。
秦诺唇上涂了药,却还是觉得有些凉丝丝的痛,他吻得太·深·太狠,让她觉得他像是要把她的心都一并吞了。
秦诺有些心疼他,便试着说些旁的话来引开他的心思,也好让他不必克制的这么辛苦。
“你昨晚说的同心庄的事,咱们要管吗?”秦诺隐隐觉着言霆好像对楼十二很介意。楼十二在寒叶城中,这由不得秦诺不提高警惕。
“管,也不管。”言霆苦笑着侧首吻了吻她的侧脸:“楼十二经营多年,该不是个莽夫,但他却做出了冲动杀妻之举,又与李家彻底为敌,我想看看,他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
秦诺一下子听出了关键:“你怀疑这事是他自引自演?”
“也不一定。”言霆深深呼了口气,将她的手合握在掌心:“见过他后,也许就有结果了。”
第188章 坏心眼 小先生不老……
寒叶城人来人往,一眼望去,瞧着是个繁盛的样子,可沿街细看,便见绫罗绸缎旁皆是粗衣布衫,食楼酒肆里也都是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