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笑着,说:“好啊。”
婚礼场地和世俗布置的其实差不了多少,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大概是世俗的很多婚礼现场都是有专门的人来布置的。
而他和言晋的,却是言晋亲手布置出来的。
他很喜欢。
婚礼的日期选在第二天,言晋几乎是让小鬼给所有道教协会的弟子和老师父都发了请柬,事务所的员工也一个都没落下,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渝阿桑接到请柬的时候刚把明滇收拾完,他看着一地狼藉,又看了看手里的请柬,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这哪里是提前了一天,这明明就是提前了小半个月。
这两只鬼也真是的,平常做什么事情不告诉他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这只小鬼商量商量。
好歹他在渝渊身边待的时间也比言晋多多了啊。
程鹤秋和梁肇接到请柬的时候还在看电视剧,接到之后,两鬼官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程鹤秋之前就一直在等这一天,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两棵铁树开花,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不看白不看。
他被梁肇拉着起身,梁肇说:“鹤秋,我们也该去看看。”
程鹤秋笑着说:“当然,我们言司长都这么发请柬了,要是我们推脱不去,岂不是不给言司长面子?”
段三星接到请柬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外面等羿有道下班,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不见渊哥,渊哥就要结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羿有道的婚礼能够提上日程。
……
婚礼这天,在世俗生活的人能下来的都下来了,就算是出差的鬼也回来了,在回来的时候还去报了差旅费。
美曰其名是随不起份子钱,需要地府银行支持支持。
很多小鬼都在闹着起哄要闹洞房,想看高冷不可一世的言司长和老爱冷这一张脸的渝三爷卿卿我我。
他们看见对谁都很冷漠的言司长眼里盛满了温柔,他们看见言司长双手捧着渝三爷的脸,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么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一阵哄闹。
只是这一行鬼中,鹤小七难免有些苦涩。
阮逸是他带下来吃酒的,但是看着三爷结婚的场景,他就很容易幻想阮逸结婚的场景是怎样的。
说起来,他还没有见过自家小徒弟的对象呢。
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一定要把那个人翻来覆去地看透彻,看那个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小朋友。
他现在是什么也没了,什么也不怕,他只怕自己的小朋友会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毕竟上一辈子小朋友就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曾高轩看见了坐在一边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鹤小七,拿了一瓶白酒过来,坐在鹤小七身边,吊儿郎当的说:“不愧是我们地府最为痴情的小七爷,想通了吗?”
鹤小七笑了一声:“难得被你看了笑话,早就想通了。我本来就该万事以他为先的,他喜欢谁?我干涉不了她以后生活的道路,也绝对不会是我给他选择的,我只是希望他这一辈子平安康健,无论在哪个人身边都要一辈子幸福快乐。”
曾高轩“啧啧”两声:“小七爷还真是看的开,这要是换了,我准去那个人面前当着她的面把小朋友给抢过来。”
鹤小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小曾爷,等未来的某一天,你遇上一个你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你今天在我面前对我说的这些话有多么的愚蠢。”
“这怎么能叫愚蠢呢?这叫有勇气,不争一争,你怎么知道自己争不过那个人啊?”
鹤小七摇了摇头,说:“不争了,只要他平安康健,我如何又有什么干系,反正人鬼殊途,我总不能像渝阿桑那么不要脸,硬生生把一个活人拴在自己的身边吧?”
鹤小七很清楚,那天阮逸提到那个人时候的神态语气,他是真的争不过。
阮逸把那个他喜欢的人刻在了骨子里,但是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呢?不过是许银朱的“接班人”,他的第二个师父而已。
渝阿桑本来在和辛荣喝酒,听到鹤小七提起自己的时候就跑了过来。
“我刚刚听见你在说我。”
鹤小七瞥了他一眼:“你没有听错,我刚刚确实在说你,夸你眼光好,对象选的好。”
渝阿桑骄傲地扬了扬头:“那当然,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比你那个靠谱多了吧?”
鹤小七挑眉:“是。你的婚礼我就不去参加了,我可能要去外面一趟,很久以后才能回来,只能参加我家小朋友的婚礼了,但你的份子钱和礼物我都不会落下你的,至于那个世俗之人……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毕竟是你看上的人,我也不会多心,只希望你余生在他的身边都能过得好好的,不需要三爷再来为你操心。”
渝阿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你连我的婚礼都不参加?”
“你让我喘口气吧,”鹤小七笑着说,“在短时间之内参加三个婚礼,我受不了的。”
他虽然一直说服自己放下那段感情,表面上也可以装做风轻云淡,好像曾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他对那个小朋友也没有任何除了师徒关系以外的关系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