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如今不知凡几,各大门派愈发繁盛,人才济济,可惹人垂涎的唯有上清宗的无情剑。
传闻那柄无情剑随着晏溯神君征战一生,直至最后身陨,无情剑自行飞回上清宗,世人皆揣测此剑已生灵智,传得神乎其神。
逼得上清宗无法,解释无用,只得每隔一百年便开启一次无情剑择主大会,可那无情剑却巍然不动。
就像是在固执的等一个人回来。
今日亦是为无情剑择主的纳新日,不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人都可以进来一试,不拘年龄,不论修为。
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人前来,实际上看守的弟子无聊到都要打瞌睡了。
虽然无情剑有偌大名声,可这三千年来无人能够能够让它动容半分,无数人想要拥有这把剑,却不得其法,久而久之,愿意来尝试的人越来越少。
“唉,你说这些人,又降服不了无情剑,非要举办这个大会做什么?”坐在左边的弟子懒洋洋地靠在柱子旁,手中抱着剑和同伴抱怨。
“你以为为什么是今天?”同伴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据说神君的生日与忌日是同一天,就是今天。”
弟子挠了挠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广场中央的金身塑像,塑像很高大,本来应该显得居高临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神君很平和,甚至是平等。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过去,塑像和往常无二。
他暗笑自己多心,就算是金身,塑像还能活过来不成?
晏溯眨了眨眼,从金身里面脱离出来,透明的身影没有引起一丝波动。
难怪他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原来是这样。
他穿过广场,忽而听到一阵剑鸣。
原本谁也使唤不动的无情剑兴奋地想要冲破禁锢,引起长老们一阵惊咦。
晏溯轻叹口气,一步跨到无情剑旁,伸出一指点在了剑身上。
无情剑剑身开始抖动,像是在哭泣,请求晏溯不要这么做。
“你不该是只属于我的剑。”晏溯温柔低语,轻声安抚道,“去选择属于你的新主人。”
随着他的话落下,无情剑剑刃上似是析出一抹红色,缓缓垂落。
剑身映照出晏溯此时的模样,与无情剑熟悉的面容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一双洞彻世事的眼,以及一头如霜雪般的白发。
无情剑依恋的蹭了蹭他的手,莹白的剑身透出一阵光华,拖着长长的剑尾朝着宗门外飞去。
“这是什么?”正在喝茶的执事长老一怔,和他一起喝茶的长老一拍大腿,“哎呀,是无情剑!快追啊!”
天奕大陆晏历3008年,无情剑认新主。
据传新任无情剑主平平无奇,不知让无情剑看中了什么。
晏溯看了一眼那个尚还青稚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孩子不会就是下一任天命之子吧?
他摇了摇头,朝北而去。
昔日的魔窟已经被皇极塔镇死了,皇极塔上斑驳的印记又多了许多,只是也不知几次轮回后是否会悲剧重演。
晏溯无意干涉小世界发展,本欲传送往下个世界,却不经意间见到了一位故人。
凤时一袭红衣,盘坐在一片叶子上,清正之气围绕着他,在他背后隐隐形成一只饮颈高吭的凤凰模样。
晏溯饶有兴趣地多看了他两眼,看来他已经发现了返祖之法。
他轻笑一声,迈上了新的旅程。
[古代篇]
永宁27年秋,边疆战事起。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已经步入壮年,他看着边关传来的文书,颇为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
坐在一旁身着官服的女人一脸平静,“陛下可是在为边关之事烦扰?”
“秋大人倒是料事如神。”宋君灼笑了笑,看向一圈内阁亲信,“各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们当初联合大衍压制了永南,如今大衍羽翼已丰,又值征战之际……”
“可如今主战派老的老,小的小……怕是难啊。”
“陛下……臣愿往!”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眉眼中写着沧桑,一脸坚定。
“邢大人……”几位身着高阶官服的文官连忙规劝,怕这莽夫真的一怒不顾身体就上战场了。
“邢宙虽老,犹可一战!”邢宙拍了拍胸脯,显示着自己的健壮。
宋君灼沉默地捋着胡子,眼中满是忧虑。
晏溯走后,边关平静多年,也让宋国得以休养生息,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战事方面人才的缺乏。
曾经跟随他的将领们如今都已五十高龄,曾经征战留下一身暗伤,他又如何忍心让一群老将去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们容朕……再想想。”他疲惫地挥了挥手,臣子们纷纷识趣告退。
“陛下……”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今日您要去看晏将军吗?”
“是了,今日是他的生辰。”宋君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巧的是生辰也是忌日。
身为帝王自然不可能当真前去晏溯墓前祭拜,他走到寿先殿,贴身太监十分自觉地站在门口,帝王孤身一人走到偏殿,恭恭敬敬地朝着晏溯的画像鞠了一躬,而后上了一炷香。
“但凡晏师在……谁敢来袭……”回想起曾经的落魄,与晏溯的偶遇,听他诉说自己的理想,君王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