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韵:荀致远,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荀致远:喂喂喂,阿澄跟我也很熟的好不好!
他这么一打岔,旖旎的气氛立刻散去不少,大家都忙着艾特沈澄,明明还有一大堆潜水的人。
沈澄回道‘我和对象说一声先’。
群里瞬间炸了。
有说‘大家都是学霸,为什么他能脱单!’,也有说‘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啊,我以为沈澄同学是那种高岭之花来着,竟然是居家型的嘛。’,还有人幸灾乐祸‘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具有威胁性的班草,感谢班草对象先拔之恩,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
和沈澄约好早睡,十一点半洛云川结束直播。
洛云川道:“我和小哥哥有给大家做小饼干,一共七盒,小哥哥做了五盒,有两盒是我做的。微博进行转发抽奖,从转发中抽七个粉丝寄送。”
在直播间遮天蔽日的‘撒花花’中,周年庆告一段落。
“洛云川,我们班明天有个聚会,要在草莓园的度假别墅住一晚上。”
因为走读的关系,沈澄和班级同学熟悉得很慢,所以有什么活动的话,最好还是参加一下。
他说完,洛云川脸上又出现了纠结的神色,比之前几次更加来势汹汹,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又立刻忍住,咬着嘴唇看向沈澄,像一只听说主人要出远门的萨摩耶,想抱住主人的腿不让他走,又怕太任性被主人塞进写着‘求领养’的盒子里丢到门外面。
半晌,洛云川艰难地道:“好,玩得开心啊。”
沈澄:“……”
其实活动也不止这一个,再说了,大家平常都在一起上课,早晚会熟悉起来。沈澄道:“要不,我明天不去了。”
“不不不!”洛云川连忙道:“我想起来明天也有事情,你去吧。”这么说好像是在赶沈澄走一样,洛云川心都在滴血,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顾虑我,放心去干自己的事情就好。”
将洛云川的手忙脚乱看在眼里,沈澄叹息一声,走上前抱住某个凌乱的笨蛋,道:“我从来不顾虑你,只会在乎你。”
·
离超市比较近,沈澄出发前在超市买了一些烧烤食材带过去。
由于不住校,他和同学的见面频率相对较少,但好在他记性不错,能把每个同学的名字都叫对,无形之间让人感受到被重视的舒适感。
白天一群人先游了遍森林公园,玩累之后回度假别墅举办烧烤大会。男生们都很自觉地负责烤串,沈澄盯着铁丝网上搁置的肉串,思绪就像冒出的白烟,缭缭绕绕飘远了。
也不知道洛云川现在在干什么。
洛云川在干什么,他像条咸鱼一般,在床上搁浅,什么都不想做。
屋里没开灯,到下午时,阳光渐渐失去温度,昏暗阴沉一点点吞噬掉温馨明亮。
手机架在床上,屏幕里正播放昨天的《爱情大作战》,佳侣变怨偶,争得脸红脖子粗。
看了几集《爱情大作战》,这个综艺实在太负面了。洛云川想给沈澄发信息,问他在干什么,转瞬又想起男方说过的话,那股冲动被惊得烟消云散。
打了几个小时游戏,越打越困,偏偏心里挂着事,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外面天彻底黑了,沈澄不在家,也没人帮他开灯,赌气一般,洛云川就是不去自己开。
度假别墅里,有人唱K,有人看电影,还有人组了一桌牌。
沈澄和荀致远,还有几个男生聚在一起玩狼人杀,这个游戏还是洛云川教他的,避免他像个老古董一般被年轻人们抛弃。
洛云川教他的时候连自己多年经验一并传授,名师出高徒,作为一个新手来说,沈澄的表现一点也不扫兴,和男生们很快熟络起来。
正玩着,楼底下有女生喊着要放烟火。
男孩子对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不太感兴趣,还是专注玩自己的牌。
“嘭”地一声,一大捧烟花炸开在天际。
沈澄坐在阳台附近,将那绚烂之景收入眼底。他心思一动,忽然就回忆起年前,和洛云川走过的那道小树荫。
红色、蓝色、白色诸多色彩注入被枝叶分成几何形状的天空。红色的炽热,蓝色的忧郁,粉色的情思,毫无保留地,绽放给仰头看烟花的人。
楼底下女生们玩得开心,一捧一捧烟花升上夜空,在繁星画布上恣意泼墨。
烟花冲上天空,也在沈澄心中燃起一种绚丽的冲动。他用手机拍摄下烟花,借着度假别墅的wifi发给洛云川,却仍觉得不够,仍欠缺了什么。
有些东西是数据传递不了的。
耐着性子打完一局,沈澄对同学们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今晚先回去。下次有时间,我请大家吃饭。”
烧烤食材都是沈澄买的,去森林公园时也是沈澄负责规划路线,让大家玩得很尽兴。再加上沈澄看起来真的很着急,这时候自然没人拦他,有几个男生还起身送他。
·
手机一响,洛云川立刻就拿起来了。他看着沈澄发过来的小视频,爱不释手地来回看了好几遍,就像积满的水遇到了松开的水闸,一瞬间倾泻而出。
‘好看!!!’
‘你现在很忙吗,方便聊一会儿不,我在家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无聊。’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回复,水流干净了,堵塞感消失,却又升起干涩。
‘其实我也不无聊啦,正在打游戏来着,挺忙的,你先玩着吧,有空再说。’
他又等了一会儿,度秒如年,那边似乎根本没看到他的回复,连‘对方正在输入中’都没有显示。
洛云川忍不了了。
‘小竹竿儿,我粘着你,你会觉得烦吗?’
“还不回复……难道真的觉得我粘人了?或者手机不在身边?”
等回复等到没心情打游戏,不知道等了多久,洛云川耳朵突然动了动,隐约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他一下子站起身,喃喃道:“不可能吧,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