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玉兔喂养手册
作者:谢樨
文案:
天上有两个兔儿爷。一个是月宫玉兔,凡人将他的形象拿去做玩偶泥人,祈求吉祥平安。
另一个,则为一个吃断袖香火的神仙。人间只要有男子思慕男子而不可得者,都去求祷这位兔儿爷。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举一反三,也应当不容两只兔子。
目前为止,天庭有关人员尚未就撞名一事作出解释。
断袖神仙一点也不介意,但玉兔表示:我很介意,那边那位断袖请争气——
死后封神的谢樨,一心想当一条高冷的神界咸鱼,不想就这样被一只兔子盯上了。
本文引用来源:
1.天上的兔子——玉兔神话,包括玉兔窜竹林等传说。
2.地府中的兔子——袁枚《子不语》记载阴司兔儿爷的由来。
一个断袖因骚扰一位巡按御史被赐死,此人死后道:“冥间官吏俱笑我、揶揄我,无怒我者。今阴官封我为兔儿神,专司人间男悦男之事,可为我立庙招香火。”
(注:文中有部分时间和前因后果的改编,未必完全符合神话资料,请大家多多包涵。)
所以这是两个兔儿神谈恋爱的故事。 (*≧▽≦)
冷漠脸顶锅攻x每天花式表白N次的小白兔神仙受。
主攻视角,第一人称,攻宠受,后期互宠,有甜有虐,HE。1v1!1v1!1v1!只爱兔子一个,前任啊情敌啊全是酱油。本文又名《每天都在撸兔子》《高岭之花的养兔心得》《歪妖妖灵嘛我要举报一只兔子》。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樨(攻),玉兔(受) ┃ 配角: ┃ 其它:主攻,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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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
“谢樨,凡间都这样的吗?”
还是初秋,涪京城刚下了场雨凉下来,丝丝清风穿过人的衣袖,将月白的薄衫吹成一个泛着柔光的小袋子。
我刚推开生锈的宅门,就见身边的青年蹲在了地上,在墙根边挖出一个圆滚滚的泥塑。那泥塑有一张大白脸,从草片和泥水中探出一对长耳朵来,漆色是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像街市上孩子们提的兔子灯笼。
这泥塑是小孩子的玩具,民间就叫做兔儿爷,是仿着广寒宫中玉兔做的,有招财纳福的意思。
玉兔本人没见过这东西,但觉得这泥塑是只兔子,看着很亲切,大约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自己。
我不大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凡间怎样?”
他想了想,对我笑了:“都和你的小院子一个样。乱七八糟的很奇怪,有人间烟火味道。”
我的嘴角抽了抽。
认识玉兔这么久,我逐渐习惯了他的脑回路,懒得去理会他这种东倒西歪的联想。他说的“人间烟火”,和我知道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我自从升仙后,一直住在判官隔壁,没事儿帮他们家熬几锅汤,或者煮煮粥什么的——孟婆不会煮忘情水以外的汤,即便是试着煮了,判官也不敢喝,生怕一碗下肚后入了轮回。
两个神仙在家中吃饭吃得上了火,判官又经常犯牙疼病,便把煮汤这事拜托到了我的头上。
我一向比较闲,长此以往,便在我的太阴殿中架了灶台和锅子,有一天月老来我这蹭饭,由于他认为自己蹭吃蹭喝的日子还长,为了能在我这里一直蹭下去,他吃完后与人提起此事,便礼貌性地夸赞了几句,商业性地吹捧了几句。
这一吹就吹过了,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被传成了“谢樨做饭的手艺堪比食神”,真真折杀我。
一群神仙跑来对着我的一锅汤研究了一段时间,又参考了一下我的出身,最后得出结论:“地府中的那位兔儿爷自人间来,人间烟火,当是此味,竟能与食神手艺比肩,不可谓不奇。”
是了,我原来是个凡人。近年来修仙的剑修人俢魔俢们不争气,凡人化仙的事情本来就很少了,像我这样出身的基本没有。
我是整个天庭,唯一一个因死后遭人耻笑,玉帝看不过眼才受封了的神仙。这位众神之尊听说了我的事情之后,当时险些笑断气,边打嗝边问我:“我封你当个仙,可好?”
前世我既不想当神仙也不信神仙,死后的事情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在别人眼里,我属于捡了大便宜的那个。
就是丢脸了一点。
月老在我这儿走了一圈后,我得了众仙谬赞,家中的门槛险些被来蹭饭的神仙们踩破,都想闻一闻传说中的“人间烟火”。
玉兔也是那个时候跟过来的。
为了区分,别人叫我“地府中的兔儿爷”,叫他“天上的兔儿爷”,就因这两个称号里,我比他多出一个字,他至今耿耿于怀。
玉兔头一次到我府上来的时候,满屋子乱窜,只差把我养乌龟的池子掀了,最后在我平时看书的凉台上找到了那口锅。
他先是用两根白净的手指夹起那口锅,然后贴上去仔细嗅了嗅,皱了许久的眉头,一脸庄重地告诉我:“人间烟火味,当是如此了。”
我不知道神仙们对“人间烟火”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我那时懒得洗碗,将那灶台和铁锅一起打入了冷宫,只拿几块青砖压了压,用来腌臭豆腐。在我眼中,那味道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玉兔闻了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实在是神仙中的翘楚。
也不用说我尚在人间的时候,好吃辣味,巴蜀之地有种菜式,便是将生食放入滚辣汤锅中捞一捞,谓之“火锅”。做火锅这事有种便宜方法,便是将辣椒、香干子、胡椒碎等物提前做好,到时候往水里一掺,就是一锅好汤。
我学了这种手艺,拿去招待月老的便是这火锅底料。那回玉兔来我府中,非要我做相同的东西给他吃,我便再为他煮了一回。
可他毕竟是月宫来的清淡恬雅的一只兔子,不是月老那种重口味的老头。饭毕,玉兔红着眼睛流着泪,口齿不清地问我:“为何此种味道还可以令人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