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妇人心。”小飞用厌恶的目光看着黄芊芊:“当你的助理,都不得善终,你看肖……”
“小飞!”沈成海一激动,被一口痰卡住喉咙,剧烈地咳了起来。
小飞哼了一声,把想说的话又给压了回去。
黄芊芊看小飞又要怼她,在原地就开骂,言语极其犀利。
徐栩撕了一块面包,丢进嘴里,心想,这个女人的情商真是令人堪忧。
李景行却不以为然,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一句话也不说,抬腿就走。
其他人见状,也不吵架了,惊得立马收好东西,连滚带爬地跟在了后面。
大家走近了才观得整个村子的全貌。
这个残败的村庄空无一人,坐落在一个高低不平的山谷里,依山而建,路极不好走。
村子外有一颗千年桑树,巨大的树根一半埋在地下,一半裸露着,那树根犹如触须,缠绕着一根又一根的石头桩子,饱经沧桑。
“靠!怪不得人全死完了。”徐栩骂道:“犯了风水大忌。”
“进去看看。”李景行走在前面。
众人越过了桑树,都在惊叹于它的巨大,只听小飞问道:“桑树不是五阴之木,犯了什么忌讳?”
“原来你还懂五阴之木,真是看不出来。”徐栩脸上嬉笑之色没了:“《义山公录》里有提过: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说得就是除了五阴之木以外的其余三种不详之树。桑树喜阴,多用于祠堂附近,阳宅之前肯定不能种的,很忌讳,桑同丧音,不吉利。”
“我懂了,但是柳树没其他的谐音啊,记得读书的时候学过一首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托米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柳树应该是春天的象征啊。”
“放在文学里估计是挺有意境的,但放在玄学风水里,那垂下来的可不是什么绿丝绦。”徐栩卖弄他的玄学,唬人一套一套的。
“那是什么?”托米好奇。
“招魂幡。”徐栩抬起下巴,得意地笑着。
托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显然吓得不轻,但还是禁不住对这些神怪之说的好奇,继续问道:“那你说的院中不栽鬼拍手是什么?”
“杨树叶子繁多,风一吹则作响,声音沙哑鬼魅,你想一下,这种声音白天倒无妨,到了夜里可就大不一样了,树叶影子跟着风乱晃,声音响起来,十分吓人,如同鬼在拍手一样。”
刚一说完,他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徐栩转头一看,托米这个娘娘腔居然比黄芊芊更女人,两只手臂像章鱼的触手,自带吸盘,任他甩了几次都甩不掉。
“喂,男女授受不清,你放开。”徐栩怒道。
“就抓一小会儿。”托米害怕得居然没听出来对方的戏谑,也顾不得更多,可怜兮兮地伸出一根指头:“我怕。”
徐栩胃里一阵恶寒,全身鸡皮疙瘩直掉,心想,如果黄芊芊扑上来也就算了,丑是丑了点,但好歹还算个女人,可以吃点豆腐。
现在挽着他的可是一个娘里娘气的平胸男人,想到这里他就十分生气,一脚就踹上了对方的小腿。
看着被一脚蹬开的托米,徐栩吼道:“你在我这里牺牲色相没用,我就会耍点嘴皮子,真正能保护你的是道士,你有种就去挽李景行试一试,他不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托米瞥了一眼满脸正经的李景行,不敢行动,委屈得不行。
“徐栩,如果你再废话,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李景行回头指了指不远处,沉声说道:“果然被你说对了,这里所有的树木全部阴气极重。”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背部发冷,一股阴气从脚板心直往上冒。
“整个村庄,种的全是槐树、榆树、桑树和杨树。这些树木性喜阴,寿命又长,极其能汇聚阴气,久而久之,这块地就变成了天然的阴地,虫蛇往往会附居,最麻烦的是槐树,枝桠很盛,之后遮天蔽日,阻挡阳气内进。”李景行推测道:“这个村子看来不会有人居住。”
“折寿呗。”徐栩走到李景行的身边,递了一个眼色:“走,去屋里探探。”
“不要乱闯,这里已经形成了天然阴地,一不小心极容易犯煞,现在罗盘失灵,全是盘山小道,很复杂,我们要找到老鬼精,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李景行阻止道:“但即使这样,也不要鲁莽。”
“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黄芊芊拼命地摇头:“这样,你们开个价,求求你们,把我带出去,我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做事并不全看钱。”李景行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山谷上走去。
“真是好想接这个天价业务啊,可惜了,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个能让人民币贬值的人。”徐栩耸肩,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气得黄芊芊咬紧了下唇。
村庄里的房子样式老旧,看上去年代久远,墙壁都被风雨给冲刷地发黄,像烟熏了的老照片,部分墙体被蛀空了,倒塌的茅厕也有好几间。
房子之间相互用石板连接,坡上到处都是青苔,石板下面是水,能听到清晰的水流声。
“看来我们要投石问路了。”李景行在一户大门外恭敬地拱手拜了拜,拿出墨斗弹了七下,才先迈左脚进入了房内。
其他人则跟着蜂拥而至,东张西望,神色各异,倒像是向导带了一帮旅行团的游客。
“这屋建得,”徐栩:“完全是对风水格局的侮辱。”
“怎么说?”沈成海憋了好久,才问道:“是不是朝向不对?”
“门窗相对,穿堂煞,进屋见灶,火光煞,再者,床前悬镜,床头对窗,都是典型的阳宅忌讳。”徐栩瘪嘴:“恕我直言,这样的地府造设,不引来鬼魂缠身才叫奇怪。”
李景行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走到房屋的正中,蹲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一只铜碗,倒入水,又抓出一把米,对其他人说道:
“请你们暂时退出房外。”
“李大师,不能看一看吗?”沈成海好言好语商量:“我们对此也很好奇。”
“看可以,要收费。”徐栩干笑两声。
“是。”李景行顺口说道。
徐栩大喜,看来这个道士开始上道了,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真是一个可喜的改变。
“没关系,我们可以付钱。”小飞与沈成海对望了一眼,立马答应。
“我是正修道士,阳火本就高,百无禁忌,但你们这些人想看到魑魅,就得降低阳火。”李景行一本正色地说道:“所以我收费很贵。”
“好说。”沈成海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