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陆闪的话,陆夫人没在意,抱了他,说:“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等会儿出来喝热汤。”
陆老爷在一旁谢过虚灼,虚灼摇头说:“陆老爷不必道谢,这一次我没有帮上陆公子什么忙。”
他也清楚陆闪不想让自己的双亲担心,便说:“陆公子是有福气的,山里有神明护着他。”
说真的,虚灼现在也弄不清,那总是抱走陆闪的到底是精怪妖魔还是神灵。
听到山里有神明护着陆闪的陆家二老,先是脸色一滞,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才松了口气。
陆闪去换了衣服出来,见虚灼也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而容澈子也醒来了,在□□院里头闷闷不乐。
容澈子可郁闷了,说好的要守着陆闪,自己却睡了过去。
陆闪知晓他内心里在想些什么,便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容澈子这才情绪高涨,又喜笑颜开了。
“眼瞧着要过年了,不如二位留下来,在这儿陪我们过年罢。”陆闪在容澈子和虚灼都在的时候提了下。
他们俩看起来都是跋山涉水,以地为床天为被的人,想来也是没法回家过年了。容澈子都说了,他是从北边的璧鹤山来,也不能原路返回去过年了。
容澈子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虚灼见他同意下来,便也应了。惹得容澈子直瞪他。
虚灼原以为,陆闪在那鬼宅之中必然吸收了不少污浊晦气,回来之后或将小病一场,哪知后来几日,陆闪都依旧精神奕奕。
看起来还真的是有福气的人,受庇护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闪:希望早日看到喜欢玩儿捆绑的老妖怪真容。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见过呢▼_▼)
第8章 山邪
腊月二十七,降霜。
山梅花白胜雪、红如霞,梅香沁人心脾,走在山间小道上倍感清新自在。
今儿是陆家上山祭祖的日子,家丁们抬了新鲜宰杀的三牲,时令的青果子,香纸蜡烛,陆家一行人走在前边。
陆闪一家和陆二叔一家都一起上山了,大家都身穿长袍,披风斗篷加在外面才足以抵御山寒。
“昭格先祖,佑启后人。”
“祖先保佑老陆家和和满满,儿孙有福,祈求合家乃安。”
众人一起虔诚地双手持香,肃穆着齐拜三下,最后交由长辈插入碑前的米堆。
“今儿还真是冷啊,”陆二叔身披黑色斗篷,与陆闪他爹唠嗑着,“想想日子还真是快过,当年和大哥还在这祖墓周遭耍玩呢。”
回想起当年,陆闪他爹也是一脸沉醉。
“是啊,想起以往种种,真真是如昨日一样清晰。”
陆闪在一旁本想着去往附近看看,却不见了那软绵绵、蹦蹦哒哒的小胖子。
“爹,陆真呢?”
他是最先发现陆真不见的人,听了这话,所有人顿时看看四周,确实不见了那粉嫩可爱的小娃儿陆真。
原本以为大人们都在这儿守着,陆真虽然是小孩儿,但也不会到处跑,都对他放心得很。想不到这会居然不见了他的身影。
“爹爹娘亲莫慌,我这就带人去四周看看。”
陆闪领了好几个侍卫家丁,连着闷闷的陆奕也跟着大喊陆真的名儿。
“陆——真——”
“阿真!”
“你在哪儿啊?陆真……”
空寂的山林里回荡着众人的呼喊声,惊起了一阵阵避冬的飞鸟。
陆闪对弟弟向来疼爱无比,他也是焦急心乱。
鸟鸣幽深的树林中没有,细石铺就的道路上没有,连平日里他们偶尔会去的小洞穴也没有。
来回奔跑穿梭、呼喊,一袭雪白斗篷飞扬,陆闪的额头已经渗出汗。他擦擦汗,不知不觉走到了急湍的小河流边上。
他刚踩上沙石滩,就一眼瞥见了河水中那高大壮硕的人。
那人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精壮,因着对方背对着自己,陆闪只能看见那人的乌漆黑亮的长发紧紧地札成了一束,似乎是用藤蔓扎绑得,一节一节的,长长垂到了他的腰际。他的后腰右下方两侧的腰窝深深地陷下去,手里似乎拎着什么……
“阿真!”
那个人手里拎着的是阿真!
陆闪奔过去,也不管不顾这冰冷的河水漫过他的膝盖,弄湿了他的鞋子、衣袍。
听到呼喊,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双眸黑黝黝泛着光,浓眉大眼,正是那日在他宅子门口的哑巴大哥!
“咳咳,大哥!”
陆真撅着屁股,被哑巴大哥轻轻松松地抱在了怀里。
“阿真啊……”
陆闪走近了两人,伸手就去摸摸浑身湿漉漉的陆真。
“你这是落水了?没事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