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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镜[娱乐圈] 作者:约耳

    盛兆良停了下来。

    他浑身都冷了。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但他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那一天,他会用尽余生的力气,把那个胖胖的圆圆的田镜找回来,对他说……

    对他说。

    我爱你在时间中穿过的样子

    第六十五章 (正文完)

    大多数人提到时间的时候,都说消磨和积淀,其实一个人不管变得怎样,都跟时间没关系,有关系的只有选择。

    我的一生中,有过很多次错误的选择,它们导致我痛苦,有时候甚至绝望。

    我想你也是这样。

    就像昨天晚上,我在厨房洗碗,听到你又进了卫生间,但没有关门,我就知道你的胃病又犯了,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你想独自解决痛苦的时候,给我留着门,就不是把我拒之门外。我继续洗碗,水声并不能掩盖你干呕的声音,你在为你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

    我也是。

    只能在这个时候洗碗,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问你有没有后悔,但我想你是后悔的,你有过很多选择,但你选了最糟的。你选了我。

    我无从得知我的弥补是否有效,因为我无从得知那些正确的选择背后,会给你多美的未来。

    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美的未来。

    说起来我们认识已经十五年了,我在这十五年里只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怎么让你别甩了我,但你学会了很多。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男生里流行把校服裤腿卷起来,你没办法这么做,因为裤腿卷起来会把你的小腿勒得泛白,不仅不潇洒,看起来还挺疼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学会了很多种穿衣服的方法,并且都很帅气。

    你还学会了打架,学会了板着脸发脾气,学会了在首映礼上演讲,学会了给偶尔认出你的粉丝签名,对了,你还学会了做|爱。

    你变得很不一样,但你看着我的时候,透过你的眼睛,我还是能清晰地看到过去的你,你还保留着一切你原有的东西,你的真诚,你的忐忑,你偶尔还是会讲话吞吞吐吐,你大多数时候仍旧喜欢低着头,你做饭时用电子秤的严谨和你掌镜时灵光一现的冲动,都跟原来一样。

    你问过我,爱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曾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抑或我爱着过去的你而不自知,再不然就是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任何答案听起来都像狡辩。

    我宁愿它变成一颗刺,也不愿意它变成一个狡辩。

    这颗刺存在在我们之间多久了?你还记得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该怎么回答你。

    田镜。

    我爱你在时间中穿过的样子。

    生日快乐我的爱。

    #

    这些年来,田镜拍了六部电影,有叫好的,有叫座的,他虽然还没有拍出一部自认为此生无憾的电影,但只要继续拍下去,总会有那一天,他某天跟盛兆良去看自己快下映的电影,发现影院里还坐满人的时候,才恍惚发现,原来他早已实现梦想。

    他和盛兆良也一直在一起,吵过架,但没再提过分手,他们很合拍,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还正在筹备一部两人合作的电影,就像当年备考那样,凑在一起研究,为共识处激动,为分歧处争吵。

    白皑今年春天出柜了,抢了开年的第一个头条,他还说他有了爱人,但不打算透露,其实是因为学校又返聘了任耀驹回去教课,他担心给任耀驹添麻烦。但白皑老往学校跑,还去蹭任耀驹的课,谁都明白了。

    樊帆和高冰结束了十几年的恋爱长跑,终于结婚了,高冰最近又有了新的烦恼,就是继哄樊帆结婚之后该怎么哄她生孩子。

    至于容语,他已经红了三年,白皑出柜后人气下滑,同辈演员里就他演技好人气高。但似乎最近也遇到了一些波折,有传言说他被包养,而且包养他的人竟然不是一手带他出来的田导。

    还有郁溯,他还在做演员,不温不火,时常被唱衰,但一直没有离开。

    时间就这么流逝了,于是这一年的盛夏,田镜30岁了。

    田镜一直很讨厌夏天,夏天会让他出很多汗,后来他瘦了,不怎么出汗了,他也仍旧讨厌夏天,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讨厌的是自己的出生。

    但是生日总得庆祝,更何况他身边有一大堆人嚷着要给他过生日,感谢他的出生。

    他就是在闹哄哄的生日会上收到盛兆良的那封信的,其实那封信是压在他的床头柜上,想让他晚上看的,但田镜被樊帆推进游泳池里,全身湿透,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那封信。

    他捏着信纸,看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有水滴在纸上,他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头发上的水,无所谓,都一样,反正他哭了。

    这个时候盛兆良神色慌张地找了过来,见他捏着信纸,无奈地笑了笑。

    “你看了啊。”

    “嗯。”田镜一边哭一边点头。

    盛兆良走过去帮他擦眼泪:“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爱哭。”

    “我也是,没办法。”他抽噎着说。

    “那就好好哭吧,等下再出去。”盛兆良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静静抱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背脊,听他哭了一阵,对他说,“田镜,我爱你。”

    “我知道。”田镜说。

    然后盛兆良摸着他的那只手顿住了,过了一会儿,田镜感觉到盛兆良的鼻子埋进他的肩膀,肩膀一会儿就湿了。他没想到盛兆良竟然也哭了,想推开人看看,但盛兆良抱着他不动,他也推不开。

    “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知道。”盛兆良哑着嗓子说,

    田镜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肩头又潮湿又温暖,把他的心也熨得酸涩起来。

    “我知道,而且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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