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周家人就是被周家请来封印厉鬼的修道之人,这些修道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个个都有真本事,这些人联手竟然都没把厉鬼封印,可见这个厉鬼不简单。
行素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香气袅袅迎鼻,茶是好茶。“周老太太我不拐弯抹角,想问你一句周家与厉鬼有什么渊源。”
这只厉鬼本来是被封印在了周家老宅,定期加固封印,周家与这只厉鬼的渊源被请来压制厉鬼的人都知道了,周老太太也不介意多说一遍,“我周家上千年的历史,千年前厉鬼在世的时候和周家的祖先是好友,但后来厉鬼被强盗所杀,周家祖先没有救得了他,所以才被厉鬼所缠,最后请来高人封印了厉鬼才得以安宁。”
“正是这样。”清尘道长是最早被请来的,周家有什么事情都是找他帮忙,之前厉鬼封印的加固也都是他们三清观来做,他对周家的情况是最了解的。
戒嗔方丈也随之附和,“当年并不是周家祖先的错,但厉鬼执念太深已经无法将其拉出迷途。”
行素之看向在一旁不说话的蒋晨,主动问他的意见,“蒋先生有什么想法?”
蒋晨是玄门派这一代的大弟子,派中长老们闭关,现在玄门派由他主持,他年纪虽轻修为却与戒嗔和清尘不相上下,自从行素之昨天到了周家他还没在行素之面前说过一句话。
蒋晨珉着嘴好久才说,“千年厉鬼怨气虽然大,但是一直被封印怨气不断被消耗着,按理说怨气不会大到需要提前加固封印甚至我们三个联手都治不了他。”以时间计算加固封印要等到清明之后,但是前不久封印厉鬼的封印提前松动不得不提前加固,以防万一清尘还请来他们帮忙。
其他人也都点头,根据以往的经验,千年厉鬼虽然不好收拾,但他们三派联手足以应对,但封印当天厉鬼的怨气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如果不是有行素之的香他们早已命丧黄泉。这也是行素之看上去很弱,但自从他来了之后整个周家都听他的的原因,否则能人聚集怎么会轮到他指手画脚?
行素之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心中了然。
“周老太太,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会我会把你买的五千万的香给你,今晚十二点之前周家宅院的每扇门窗、每张桌椅,每个房间都要点上香。记住香不能断,这三天之内香烧完了就要马上换,否则后果自负。”
——
渐入深夜,随着香的燃烧,周家宅院空气的怨气慢没有那么重了,鼻尖萦绕的都是香燃烧的烟气。
行素之站在周家大堂,对面站的是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可以说实话了吧。”
周老太太还在嘴硬,“行先生,要说的我都说了,我周家没有对不起他的,是他执念深害人害己。”
“唉……”行素之叹了一口气,“我上次卖给周文周武的香乃是千年之前用天山的万年雪水和的香泥,香中又有泰山奶奶的庇佑之力,所以才有如此大的效力,就连厉鬼也怕,可这种香只有那三只,香气也只可持续一周。现在卖给你的香可就差多了,顶多可以驱散周家宅院内的怨气,让厉鬼一时进不来,但时间一长也就没用了。”
行素之边说边观察周老太太的神情,继续道,“厉鬼之所以成为厉鬼什么因为死不瞑目,要想对付厉鬼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净化,即净去怨气使其轮回,不过这种方法需要清楚厉鬼为何而死;二是镇压,以雷霆之手段镇压厉鬼,好心一点或者说是修为不足就把厉鬼封印,狠心一点又有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就将厉鬼打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这些行素之稍顿,然后才接着说,“这只厉鬼已有千年,千年之前修道之士还没有这么没落,以那时的能力尚且只能封印厉鬼且要常常加固封印,可见厉鬼十分厉害,现在他逃了要想封印他肯定难上加难,恐怕只有净化一条路可走了。”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要是再隐瞒我想帮也帮不了你了。周老太太被逼无奈,周家的秘密和周家上下的命相比她终究是选择了周家上下的命。
“千年前,周家与曾家一起做生意,由于周家祖先的失误赔了很多钱,曾家要求周家赔偿损失,可周家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周家祖先透露给强盗曾家的消息,想在关键时刻出面救曾家,曾家感念救命之恩,这笔钱也就不用还了,可强盗见财忘义,当天屠杀曾家满门,周家祖先也是好不容易才能逃命。周家确实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已经过了千年,不管再大的债周家也都还清了。”
怪不得怨气这么深,竟然是灭门之仇。
周老太太走后,行素之看向大堂深处,“蒋先生不必躲了,出来吧。”
蒋晨慢慢走了出来,他也早就看出来周老太太有隐瞒,如果只是周老太太一开始说的那样千年之前厉鬼不可能怨气大到只能靠封印进行镇压,但如果这样就解释的通了,灭门之仇有如此大的怨气也不稀奇。
“蒋先生对于厉鬼怨气突增可有眉目了?”
提到这件事蒋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有。”在周家这几天他片刻不敢懈怠,但竟然查不到一点端倪。
厉鬼怨气忽增只有三种可能——被某件事激怒、借助外力、吞噬掉了修为不浅的其他厉鬼。每一种可能他都查了,可都没有结果。
行素之就知道会这样,他拍拍蒋晨的肩,像个长辈一样安慰他,“别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蒋晨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已经到了辟谷期,把同龄人甩的不知道多远,如果因为这件事受打击可不值得。
但以行素之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就奇怪了,他既不是玄门派的长辈年龄又和蒋晨年龄差不多,说出这番话不伦不类的,好在蒋晨没有计较。
“行先生知道些什么吗?”
行素之做事向来不喜欢解释,但蒋晨是玄门派的弟子,他与玄门派渊源颇深,对玄门派印象不错,夹带着对蒋晨也印象不错,蒋晨既然问他也不想隐瞒。
“周家的风水极好,每处摆设都是精心计算过的,可以看出来为了改变风水镇压厉鬼而做的,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三清观做的,但今天我却发现有处地方很不对劲。”行素之的眼睛看向大堂正中间的那副画,“这间大堂位于宅院正中间,位置极为重要,但不挂族谱却挂了一副山水画。”
周家是大家族,有千年的历史,家底丰厚人脉极广,挂族谱绝对有面子,而且以风水来言族谱是上上选,挂副山水画画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自我来到周家这里挂的一直都是山水画,怨气忽增真的会与它有关?”
突增也就是突变,在于一个变字,画的变化不是轻易就能看到的,蒋晨产生怀疑也在所难免。
行素之走到画前面,手摸到画的右下角,“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周老太太之所以挂画而不是族谱是因为这幅画足够名贵,古画有灵气带来的效果不比族谱差。这么大的一副保存又如此完好,以现在的市价估计几百万是没问题的,放到黑市炒一炒价格更高。”
修道是个费钱的活,说修道之人不关心钱的都是外行人,真正要修出个名堂来很需要钱,尤其是现代社会,什么都需要钱。
蒋晨走了过来,“周家作为全国知名的大家族,在大堂挂这幅画也不足为奇。”
行素之把画扯了下来,这副在他嘴里价值百万的画几秒钟就又在他手里变成了碎片,“可是现在这幅画一千块钱都不值。”
第3章 古画
“人都到了。”
这可是关乎周家生死的大事,行素之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周老太太后,她马上就把周家人全部聚集了起来。
行素之和周老太太一起站在大堂中间,手里拿着画的碎片,从这些人进入大堂他就没放过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看到一直挂在大堂内的画不见了有人惊讶有人害怕,只有一个人是心虚。
“周安先生请您过来。”
行素之对周老太太点了点头,周老太太眼露震惊,但一想到这个二儿子平素的表现又不得不信。
周老太太的拐杖毫不留情地翘在二儿子的膝盖上,周安毫无防备扑通跪倒在地,“今天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你亲口说说自己干了什么!”
“妈,您这是干什么?”周老太太用尽了力气,打得周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周老太太把画的碎片甩到周安脸上,“你好赌我管不了你,可你为了赌害得周家陪葬我就不得不管了,今天你如果亲自交代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还是不认我现在就叫警察来。”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他可见是一点面子不给他了,周安破罐破摔,“画是我掉包的,你要报警就报吧,反正丢的是周家的脸。”
周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半天说不出话,可最后还是没忍心,一瞬间像是老去十岁,嘴里不住地喃喃,“你如果有周文周武一半好周家现在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太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