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节车厢,他终于找到何遇。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其中一张面孔足以让他心跳骤停。
也许是他站着不动的样子太奇怪,对方几人很快抬头望来。
何遇:“怎么又是你?”
冬至在龙深的注视下,勉强一笑:“抱歉,因为你长得太像我一个朋友了,我、我很想他,所以有些失态。”
他本来想要装一下可怜,无论如何先留下来,再慢慢弄清情况,但话一出口,根本无需酝酿情绪,眼泪就跟着夺眶而出,滚滚落下。
何遇吓了一大跳,看着他软萌无害的脸和伤心欲绝的表情,怀疑对方是骗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忙道:“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
“先坐下来说吧。”龙深终于开口道。
声音依旧那样熟悉,一如火车上初见的情形,冬至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何遇手忙脚乱拿出纸巾递给他。
冬至道谢接过,发现龙深也正注视着自己,面容沉静,没有露出对可疑陌生人的厌烦不适,但也仅止于此,陌生而平静的眼神,令冬至心头一颤,很快移开视线。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老朋友,他跟我从小玩到大,后来因故去世了,我特别想他,所以看到你,就难免勾起回忆,抱歉,我只是忍不住一时的情绪。”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拟好一套说辞了。
何遇狐疑:“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冬至故作惊诧:“我那朋友就叫何遇啊,难道你也是?!”
何遇挠头:“这真是见了鬼了!”
冬至忙又道歉:“我不会故意找晦气的,只是真的太巧了!”
“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龙深道,“不过相逢即是有缘。”
冬至不好意思道:“多谢你们,我叫冬至,刚辞职,准备去长春旅游,你们呢?”
“辞职?”何遇大惊小怪的样子跟冬至印象里一模一样,“你看上去就像还在读书!”
龙深道:“我们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正好放年假,准备去长白山。”
冬至指着正在吃薯片玩游戏的看潮生笑道:“这也是你们的同事?”
龙深脸上多了点笑意:“这是我侄子。”
他轻轻拍一下看潮生的肩膀:“打招呼。”
看潮生忙里偷闲,脑袋以微不可见的角度抬起:“哥哥好!”
冬至看了龙深一眼,轻咳一声:“叫我叔叔也可以的。你在玩什么游戏?”
“《大荒》!”看潮生头也不抬了。
就在这时,龙深忽然道:“我去走走,潮生不要乱跑,何遇你帮忙看着他。”
何遇也打开游戏准备玩,闻言点点头,见龙深起身,就跑过去跟看潮生挨着坐。
冬至正考虑要继续留下来,还是找个借口跟龙深一起,就听见龙深道:“一起吗?”
他飞快抬头,见龙深也正看着他,明显是对他说的,来不及多想,冬至忙答应一声,起身跟在龙深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一节车厢,龙深经过洗手间也没停下来,冬至不知道他想去哪里,也不好问,只得一直跟在后面,直至来到一处无人的过道,两旁光影斑驳,隐蔽性强。
龙深忽然反手拽住他的手腕,冬至猝不及防,直接被人压在车壁上。
“其实,你是冲着我来的吧?”两人的呼吸咫尺可闻,鼻尖几乎贴着鼻尖。
冬至看着对方逼近,嘴角似笑非笑,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龙深似乎与刚认识的又有很大不同。
那时候的龙深,几乎像一朵凛然不可侵犯的冰雪高岭之花,怎么会露出这样有点邪气的笑容?
“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如你所愿。”
对方说道,用膝盖分开他毫无防备的双腿,以无可拒绝的强势插入中间,往上一顶,然后带着不容误会的暧昧狠狠蹭了好几下。
冬至被蹭得惊喘一声,忙抓住他的肩膀制止。
“你干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要的吗,装什么纯情?”
龙深低笑一声,捏住他的下巴就吻上来,很快绞住他的舌头,令他说不出话。
冬至眼角氤氲水汽,牵出绮丽的潮红,几乎要溺毙在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攻城略地中,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依旧让他按住对方的肩膀,用力将对方推开一些距离。
“住手……”
“脚都软了,腰也软了,就嘴巴还硬。”龙深轻佻地勾起笑容,又用大腿蹭了蹭他,“哦,也许不止嘴巴?”
冬至喘着气瞪他,似想要分辨梦境与现实,但身体传来的感觉太过强烈,令人无法忽视。
“你到底是谁?”
龙深挑眉:“哦,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深,你刚才认识的何遇,是我的小弟。”
“什么小弟?”冬至睁大眼,不是下属吗?
龙深嗤笑:“他以前是跟我混道上的,现在跟着我做点小生意,够明白了吗?约个炮你还查祖宗八代啊!要不是看你这模样还挺招人,我才懒得理你!”
说罢揽上他的腰,往脖颈上的喉结轻轻咬下。
冬至闷哼,蓦地抓住对方手腕,用了点力,拽往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