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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镖 作者:云上君子

    向瑯一下子反手揪住林青手臂,同时往前贴得更紧了些,尽管什么都没说,他以这种傲娇的方式所表达的意思也一目了然了。

    林青愣了愣,真正来说向瑯是拉不住他的,但他很配合地没有再动,任由向瑯就这么巴着。

    “不起床吗?”好一会儿,林青问道。

    “不想起。”

    “嗯。”林青应道,“那再睡会。”

    要处理的事还很多,葬礼,公司,财产,一堆人等着要见向瑯,向老爹的去世让目前向氏集团正在进行的一个并购项目霎时鸡飞狗跳,公司股价也不知道会因此受到多大影响……可这些破事,向瑯没有心情去管。

    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好地睡一觉,睡到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

    新的一年转瞬到来,向家却没有一点喜庆之意。理论上,雇佣林青的是向老爹,向老爹也是以自己的私人名义给林青发工资的,向老爹不在了,林青的老板就不在了,他的处境有点尴尬。可对于此事,林青一句话都没提过,之前怎么上班,现在还怎么上班,日复一日地陪在向瑯身边,看他焦头烂额地一一把该负的责任负起,该做的事做好,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好在向家就一个独子,也没有外戚势力,不用再上演一出争家产的都市大戏。向氏集团在劳模向老爹的勤恳经营下正呈大好态势,现今江山易主,乃公司最敏感的时期,有买家提出高价购买向老爹,也就是向瑯手上的所有股份,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深知,向瑯不会管这个公司,也管不来。这个问题向瑯想了很久,最终拒绝了这个对他而言最省事的提议,将公司托付给了父亲的得力干将老蒋。听到向瑯这个想法时,老蒋脸上的表情既凝重又复杂。向老爹做生意有自己的理念,将向氏集团卖出去,也许向氏集团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有更可观的发展,可它是否还会是向老爹所希望所坚持的那个向氏集团,就是未知之数了。

    老蒋许是想对向瑯说些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坚实地按上他的肩膀,在无声中传达身为长辈的那一丝复杂的情意。

    12月、1月、2月……各种人和事陆续地得到妥善或不妥善的安置,向瑯从未感到过如此心累。这是成人世界独有的累。

    风和日丽的一天,向瑯和林青面对面默然无语地扒着午饭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动作,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林青。

    “怎么了?”林青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我是不是几个月没发你工资了?”向瑯说。

    “……是的。”林青平静答道。

    “你咋不跟我说?”

    “……”

    向瑯抓了抓头发,“我都忙疯了。”

    “你别急,”林青说,“慢慢来。”

    向瑯抬起头来,又望了望他,刷地起身,蹭蹭蹭跑开,留下一脸懵逼的林青,两分钟后,向瑯踏着拖鞋蹭蹭蹭跑回来,把手往林青面前一伸,指间夹着几张颜色各异的□□,“我也忘了哪张卡里多少钱了,你都看看,密码我找找手机发你。”

    这操作实在出乎林青意料,导致他半天没回过神来,向瑯一如既往地懒得跟他废话,干脆把卡啪一下放他面前,“自己解决吧啊,给你老板省点工作量。”

    这熟悉的自说自话与蛮横完美地把林青还没出口的抗议都堵了回去,林青心里叹了口气,向瑯说得也有道理,他着实已经够烦了。

    第26章 加班

    向瑯以为这事就算打发过去了,回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春节临近,天气越发严寒,不过向家常年开着暖烘烘的中央空调,都快把林青曾历经风吹雨打的身子骨捂酥了,他严重地感觉这么继续下去,他就要彻底受到腐败的资本主义作风的侵蚀了。除夕前几天,向瑯给向家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通通放了假,本就清冷的向家刷一下更清冷了。实际上,他以后还需不需要这些人都是未知之数。

    林青是最后一个,不等向瑯找到机会开口,林青先把那几张□□递回给他。

    “什么东西?”向瑯一懵。

    “你的卡。数目你对一下。”林青说。

    向瑯看了看那几张卡,又看了看林青,神色有点复杂,顿了半晌,说道,“留着吧,算年终奖了。”

    “……不行。”

    “哈?我说行就行。”

    “太多了。”林青一板一眼道,“年终奖最多是月薪三倍,你有没有常识。”

    “……”向瑯有点炸,“这什么破规定,不是老板说了算吗?我乐意行不?”

    “我不乐意。”

    “你……”要不是打不过,向瑯真的想动手了。“你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林青冷冷地瞅着他。

    “行行行,你赢了。”向瑯没力气跟他纠结了,其实他本想说,那就当预支以后的薪水,反正总是要发工资的。话没出口便犹豫了——他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从上次在那个趴体上被林青撞了个现行后,迄今为止他和林青一次都没做过,相拥而眠也只有那一夜,恋恋不舍地在林青的床上赖到午后时光,此后他们便各复其位,向瑯再没有敲响过那一扇质朴的房门。

    他是否曾在深夜里等待过?

    是否曾期盼过?

    这个问题,向瑯不敢问。

    真是好笑,这世上竟有他不敢做的事。

    可他真的不敢。

    他不知不觉地发现,令他胆怯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

    可怕。

    比如,现在,他不敢问林青,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会何去何从?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那个,”把□□揣回兜里后,向瑯琢磨着措辞,“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这几天你想回家就回吧。”

    未几,他轻轻地补了一句,“好好过个年。”

    林青和他面对面地站着,眸光很平和,十几秒后,一如以往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好。”

    除夕前一天,林青收好了行李,说是行李,也就一个手提袋,还装不满的那种。下到前院时,向瑯正倚着玻璃门,呆呆地仰头望着远方。今天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全是雾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测测的寒意,一点一点往骨子里丝丝沁入,让人无处可逃。听到响动,向瑯回过头来,正对上林青的视线,林青停下脚步,对向瑯说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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